季舒容和他對視的瞬間,被這樣的眼神一燙,隨後蹙眉低聲道:“鳳王爺,你放開我。”
鳳簫被她的疏離刺痛心尖泛澀,雙眸緊緊看著她,有些痛苦的道:“你受傷了,而且中毒了,不能勉強。”
季舒容艱難扯開嘴角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你忘了,我也是醫者,我自己可以處理,你放我下來。”
鳳簫眯眼,幾乎就要脫口質問,哪怕是這般狼狽的模樣,也不要自己的幫忙麼?
然而劃到了嘴邊,又被他狠狠吞下。
他又何必要自找苦吃呢?
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答案,不是麼?
雲兒啊雲兒,如果僅僅隻是對你不理不睬,或者是視而不見、冰冷無情就能夠將自己的心從這片泥潭中拉出來,他又何嚐不願意?
隻是,這樣並不能讓他得到救贖。
不能……
輕輕歎了口氣,鳳簫用幾近祈求的眼神看向她,道:“我隻是處於一個朋友的立場,幫幫你。”
季舒容因這卑微的語氣輕輕蹙眉,正準備拒絕,鳳簫卻不再看她,反倒是抱著她向外走去。
其他無極宮的使者們對視一眼,在聽到了季舒容受傷中毒的時候心中一驚。
鳳簫是老神醫的弟子,現在好像的確沒有人比鳳簫更適合照顧城主大人。
其中一個男子蹙眉道:“傳信給城主大人,讓他盡快趕回來。”
“是!”
隨後,其他的無極宮使者們立刻跟了上去。
在他們的保護之中季舒容卻受了這麼重的傷,說不定等尊主大人回來,他們就要以死謝罪了!
鳳簫抱著季舒容走到了自己的帳篷中,然而因為毒素她的眼神也開始微微迷蒙起來,臉色也是更加蒼白,好似一捧輕雪。
鳳簫替季舒容把了把脈,隨後從自己的醫藥箱中拿出了一枚藥丸送到了季舒容嘴邊,見她並不張口,隻能輕聲勸道:“這種毒很霸道,這個隻能暫時緩解毒素擴散,你先把它吞了。”
季舒容聞到了那一股藥香,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睛,隻見鳳簫滿是心疼看著她,將丹藥向她嘴邊喂了喂,又道:“雲兒,你先把藥吃了,好麼?”
季舒容眉頭輕輕蹙起,最後還是順從地張開了嘴,順著鳳簫的動作吞下了丹藥。
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流在身軀裏麵遊走,臉色也漸漸恢複了血色。
“雲兒,你感覺怎麼樣?”鳳簫小心翼翼握起季舒容的手,低聲問道。
季舒容看著自己已經被刺得鮮血模糊的手,那上麵的血窟窿很是嚇人,她低頭輕輕一笑,想要用力將自己的手從鳳簫的手中抽回來,卻發現半身依舊是處於麻痹的狀態。
嗬嗬,這一下真是糟糕了啊……
“雲兒?”
見季舒容不回答自己,還沉默看著自己的手,鳳簫眉頭蹙得更緊了。
季舒容艱難勾起了唇角,低聲道:“我沒事,謝謝你……鳳王爺……”
鳳簫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季舒容依舊和自己保持著距離,心中狠狠一刺,深呼吸道:“雲兒,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可以保證,隻要你好了,你讓我離你多遠都沒問題,但是現在,請接受我的幫助好麼?”
這樣卑微的話,就連站在一旁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熱淚盈眶了,想來鳳簫定然是很愛很愛雲城主,否則以一國王爺的威名,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言罷,鳳簫也不理會季舒容是否同意,命人準備好了清水極為溫柔的替季舒容擦拭了傷口,再上了藥包紮好。
等做完這一切,季舒容早已經昏昏沉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三天之中,季舒容昏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很多,那渾渾噩噩的模樣,就像是隨時都會永遠都醒不過來一樣。
這樣的季舒容無疑是嚇壞了所有人,流殤甚至沒有理會巴爾曼,全天候的守候在季舒容的身邊。
這這日等流殤出去準備季舒容換洗的衣物之時,鳳簫照例過來替她換藥。
季舒容安靜的躺在床榻上,濃密的黑發鋪卷在緞麵的被褥上,柔亮光澤,好像最上好的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