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舒容用一雙銳利的眸子一瞬不瞬打量著自己,君奉天笑了笑,微微側開了身子,笑道:“明天,明天分魂散就會失去藥性,所以你還是趕快離開吧。”
言罷,君奉天沒有再停留,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季舒容雙眸微微一深,看著對方一步步離開這裏,忽然道:“你在逃避什麼?我們以前認識,對麼?”
君奉天步伐不著痕跡地一頓,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邁著依舊規律的步伐,離開了季舒容的視線範圍之中。
季舒容的心中亂作一團,完全找不到關於君奉天的任何頭緒。
許久之後,君無極終於回到了偏殿,見季舒容愁眉緊鎖的模樣,道:“雲兒,你怎麼樣了?”
季舒容歎了口氣,將方才君奉天來過的事情對君無極說明。
君無極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許久後抬眸冷冷道:“等他再來,我就殺了他……”
殺了他?
季舒容蹙眉道:“止水,他極有可能就是你家族裏麵的人,如果你殺了他的話……”
“君家的人,被我殺死的還少麼?多他一個不多。”君無極聲音極為平靜的道,仿佛說的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季舒容心中一窒,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伸手輕輕握住了君無極的手,悶悶道:“止水……”
君無極笑了笑,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道:“走吧,我們現在去找紮西,然後再去救小狼崽?”
季舒容輕輕咬了咬唇瓣,歎了口氣道:“好……”
竟然可以眼睛都不眨就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他和君家之中矛盾,終究是無法調和的。
兩人什麼東西都沒來,立刻運起輕功皇宮外掠去,很快就來到了紮西的府邸。
果然,府邸之中還有著其他的見識,但是對於兩人而言,想要躲開這些監控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很快,兩人就找到了紮西所在的房間,推門走了進去。
“本將軍說過,任何人不得打擾,你們沒聽到麼?”
“這麼說來,紮西將軍是連本城主也不想見了麼?”
紮西乍然聽到這個聲音,立刻抬頭看去,雙眸中有灼熱的光芒迸射而出。
“雲城主!您來了!”
季舒容微微頷首,笑道:“看來,紮西將軍已經做出了決斷了?”
“是……”紮西眼神有深邃的波光翻滾著,最終重重點頭道,“對,本將軍已經決定了,不能坐以待斃。”
換而言之,他要將厥羅可汗從汗位之上,扯下來!
“但是,你要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呢?何時動手呢?如何動手呢?那之後呢?紮西將軍打算怎麼辦?”季舒容轉身坐在了紮西房中的椅子上,開門見山道。
紮西可能是一個將才,但即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君主。
且不說他的身上沒有那種王者之氣,管理一個國家,他無論是見識、膽魄亦或者是心智,都不夠。
季舒容一連幾個問題將紮西給問懵了。
對,按照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扳倒厥羅可汗基本上可以說是癡人說夢,就算他運氣好真的做到了,接下來呢,又怎麼辦?
紮西心中一片混亂,但是現在他已經無法想這麼多了,先活下來,別的東西才能夠繼續打算不是?
看出了紮西心中的迷茫和堅定,季舒容笑道:“其實有些時候,船到橋頭自然直,紮西將軍倒是不用太顧慮。”
“傳到橋頭自然直?”紮西一愣,有些不懂季舒容話中的意思。
“就算你們準備反抗可汗,短時間之內也未必會成功,而成功了之後,厥羅還有無數和現在的可汗一樣的貴族存在。你認為,厥羅一點點腐化至此,正是一個厥羅可汗就可以做到的麼?沿途過來的時候,那些饑民的狀況,你難道沒有看到麼?”
紮西頓時臉色紅了白白了青,變幻不止。
“所以,這段時間之中,厥羅可汗還不能死,否則厥羅避亂。無論你們會遇到什麼樣的災難,現在都要忍,忍到時機來臨的這一刻。”
“時機……”紮西自嘲一笑,“什麼時候才是時機呢……”
關於這個時機,還真是有。
可是,這個不單單是他們推翻了厥羅可汗的時機,更加是別人的時機。
季舒容眼底光芒湛湛,輕笑道:“八月,你們可汗必定會對女金族發動進攻,那個時候,就是時機!”
“什麼?”
“八月!八月有自由城邦和女金族的聯姻,那就是時機。”
紮西臉色漸漸平靜下來,許久之後,點頭道:“好……我明白了……”
季舒容輕輕一笑,站起道:“本城主言盡於此,祝你一切好運。”
紮西張了張嘴,其實還有更多問題想要請教季舒容,隻是對方中就不是厥羅的人,過多的知道厥羅的國事,對厥羅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現狀。
所以,最終紮西還是選擇默默閉上了嘴巴。
季舒容倒是不介意,眯眼笑道:“對了,我想要去你們後山的軍營。”
“軍營?”紮西頓時警惕起來,“不知道雲城主想要去軍營做什麼?”
季舒容笑道:“紮西將軍還記得麼,本城主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月銀狼王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