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
季舒容覺得自己一定聽到了奇跡!
巴爾曼的脈搏竟然還能起伏,他……還有呼吸!
這……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被一箭穿心了,為什麼還能有心跳!?
二話不說,季舒容伸手摸上了巴爾曼的胸口,隨後在探到了右邊胸口,頓時臉色一變,如遭雷擊。
心跳!
他的確有心跳,雖然很微弱,卻真真實實的存在。
這心跳不是在左邊胸口,竟然是在右邊!
右邊!
根據季舒容的認知,這種心髒在右邊的案例十萬個人裏麵才會出現一個!
而巴爾曼竟然是其中之一?!
老天爺!
這樣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連季舒容都有些受不了了。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讓不至於失態,好不容易才消化了這個令人欣喜的消息,現在要做的就是急救。
雖然說這一箭沒有射中他的心髒,但是也給他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必須小心處理。
知道巴爾曼沒事,聽著耳邊的哭聲,季舒容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她抬眸肅穆嚴厲道:“別哭了!你再哭他就真的死了!”
流殤一怔,強行忍住了自己的哭聲,淚水還在不住滾落,愣愣看著她。
能夠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還真是不簡單。
季舒容皺眉道:“巴爾曼的心髒長在右邊所以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你如果再這麼耽擱下去,他也要死了!”
流殤眨了眨眼,表情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當真滑稽的很。
隻是她眼底迸射出來的狂喜,幾乎可以將整個夜空都點亮。
季舒容心中無語,明明愛他愛得要死,裝什麼裝,但是麵上,她卻不得不蹙眉道:“接下來我要你配合我,你可以做到麼?”
“嗯!”流殤重重點頭,雖然手依然在顫抖,可是眼神中決然卻如同斷金裂帛一般。
季舒容毫不懷疑,就算現在讓她去死救他一命,她也會樂意。
這死丫頭,讓你作,這一次定然要好好教訓你一番!
季舒容心中有了決定,接下自己腰間的奪雲寶刀遞給君無極。
君無極接過奪雲,轉身一動點了紹布身上的穴位,五指成抓扣著他的喉嚨,聲音冷若堅冰:“從現在開始,你們誰敢亂動一下,說一個字,本尊就在他身上割一刀,可懂?”
眼風掃過,君無極威勢盡放,壓得這些久經沙場的戰士們甚至連呼吸都不敢。
太強了,這個好似神明一樣的男子,好像在他的麵前,他們隻能跪伏膜拜。
季舒容將擦屁股的事情交給自己男人之後就不理了,她知道他一定可以做好。
將自己放在身上的治療工具一一拿了出來,這些東西季舒容都隨身攜帶,從來不嫌麻煩,畢竟是救命的家夥。
季舒容慶幸自己身上帶了不少保命的良藥,什麼九轉回陽丹、清風玉露丸、生肌粉等等一大把,否則看看誰能就這貨。
季舒容將自己身上的長袍扯開,撕成一段一段,作為止血繃帶備用。
隨後她折斷了箭身,用刀把巴爾曼身上的衣服劃開,露出傷口,再倒出兩顆九轉回陽丹塞到了巴爾曼的口中。
九轉回陽丹極為珍貴,一般情況之下,一顆足以讓瀕死的人複活。
而為了保證巴爾曼的生命,季舒容一次給他為了兩顆,如果鬼穀二仙再次,一定會氣得跳腳。
這個死丫頭,對他們這麼小氣,對別人卻還是大方的很。
一切準備工作完成,季舒容對流殤道:“把他扶好,我們先拔箭!”
“好!”
流殤應下,隻是她剛剛把人扶好,季舒容就已經抓著箭頭那一邊,猛得抽出。
那動作,極快極狠,簡直跟從豬肉裏麵拔箭一樣,把流殤嚇個了魂不附體。
“噗嗤——”
鮮紅的血噴的歡快,季舒容眼疾手快,在他身上幾個大穴上一點,洶湧而出的鮮血瞬間被止住。
隨後她又用銀針封住了他身上主要髒器的穴位,以防其他的內髒因為供血不足造成傷害。
緊接著,季舒容開始用生肌粉糊在他的傷口上,一邊糊心中一邊流血。
瑪蛋的,除了九轉回陽丹之外,這生肌粉也非常珍貴好麼?!
她厚著臉皮從師父和外公那裏要來的珍貴藥材熬製而成,她自己都沒怎麼舍得用,沒想到都用到了這家夥身上。
以後,她一定要把這利息多討回來!
確定這已經完全把他的傷口都堵住了之後,季舒容這才用撕下來的衣服小心翼翼替他包紮。
雖然包得小心,但是季舒容的動作極快,否則封住身上穴位的時間太長會讓巴爾曼的身體受到損傷。
等完成之後,季舒容先是拔出了銀針,最後在一個一個解開了他身上的穴位。
此時巴爾曼的臉色很是蒼白,在穴位解開之後,才一點點變得紅潤起來,隻是比其他原來的模樣,此時的他有種乘風欲去的病弱公子的美感。
流殤唇瓣抿得緊緊的,一會兒心疼地看著巴爾曼,一會兒又緊張地盯著季舒容,季舒容被她這樣猶如小兔子一樣忐忑的表情逗得好笑,麵上卻依舊愁容滿麵,低聲道:“現在雖然已經暫時沒事了,但是他能不能重新醒過來,什麼時候能醒來,這個還要看他的運氣。”
流殤的表情一僵,剛剛放鬆下去的心又被吊了起來。
季舒容歎了口氣,低聲道:“不過,他就算醒過來了又怎麼樣呢?他用生命保護了你,可是醒來之後等待他的,依舊是你們的離別,不是麼?”
季舒容的話好像一柄尖刀,將她心頭那固執的痂一點點刮去,露出最鮮活的血肉。
雖然刺痛,卻也痛快。
這是一種得意重生的觸動,破繭而出,又一次享受生命的悸動和喜悅。
流殤垂眸看著眼前的俊美的容顏,她知道,她能有這樣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這個傻瓜……
眼眶一熱,流殤握著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低聲道:“舒容……我想留下來照顧他……”
季舒容心下一喜,一邊計算著巴爾曼醒來的時間,一邊舊蹙眉道:“因為同情麼?然後等他好了,你又要離開?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在他沒醒來之前,我們就走吧,否則他也太可憐了。”
流殤默默聽著,這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麼過分。
現在現象,他可以在這樣的壓抑和痛苦中依舊如此深愛她,她又該是多麼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