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開頭是什麼大義凜然亦或者拙劣愚昧的原因,都他媽不重要!
她明明知道的,這就是權術,這就是皇權,這就是粉飾太平的勝利者的朱墨筆書,她為什麼還要這麼愚蠢?!
人性的貪婪、卑劣、齷蹉和自私,難道她看得還不夠多麼?!
該死!
該死!
該死!
她真的好恨自己!
如果要有什麼人要為了這場殤痛負責,這首當其中就是她自己!
沒錯……
是她!
但從此以後,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又一次發生!
管她什麼狗屁皇權國威,理他什麼道德仁義,看不順眼的,她要將他們趕盡殺絕,將他們統統踩在腳下!
為了不再嚐試這種無助可怕的悲傷,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們……
她,要將這天下收入囊中!
她,要做這天下唯一的王!
……
終於,季舒容緩緩睜開雙眼,語氣平和道:“爹爹,我們回去吧。”
這句話出來,幾乎將季風嚇得踉蹌倒地。
他已經在她身邊守護了五天五夜。
這五天五夜裏麵,她不吃不喝,不言不語,不喜不怒,不哭不笑……
如不是因為她還有著呼吸,還有這溫度,她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尊已經石化的玉雕。
隻是五天之後,季舒容終於想通了麼?!
季風心下一喜,道:“雲兒,我們快點回去吧,其他人恐怕都等你等了許久了!”
季舒容微微一笑,應了一聲:“好,我們回去。”
季風又是一愣,難道說她都不關心君無極去了哪裏?
“這個……君無極他……”
季舒容抬眸轉身看向季風,伸手指著地上已經開始漸漸腐化的屍體,道:“君無極,已經死了。”
“啊?”季風懵了,有些跟不上季舒容的思維。
季舒容輕輕勾唇,又堅定的重複了一遍:“君無極已經死了,從此以後時間再無前朝王族君無極,再無無極宮無極魔尊君無極。有的隻是我的夫君,君止水。”
君無極替這一具屍體替身換上了這件衣服,就表示他願意拋棄一切,為了季舒容拋棄所有的光環和地位,從此以後,隻做她一人的止水。
“這……”季風愣愣看著季舒容的雙眸。
那經過雨水洗滌的眼神,顯得這般的堅毅透亮,仿若最璀璨的星辰,最美麗的寶石,帶著一股披靡的氣魄,驚天動地!
這樣的季舒容,震得季風都愣在了原地。
以前的她毫無疑問是睿智的,是風華無雙的,但是卻從未這般有侵略感和攻擊性!
她的眼底燃燒著熊熊火焰,霸烈危險,要將一切都焚盡,就連他都忍不住,想要升起警惕之心!
這一刻,季風知道,他的女兒長大了!
她從被動的承受影響,終於站在了主動這一方!
雖然這個成長代價有些大,可是她總算是邁出了這一步!
從此以後,這天下大局棋盤,都必須為她而變動!
任你各國群雄割據,如何?
任你各地烽煙四起,又如何!
風雲詭譎,波瀾乍起!
問鼎天下,舍她其誰!
“雲城好,雲城好,繁華八百裏,天下一線牽。”
“雲城妙,雲城妙,水沃土又肥,良田傾無限。”
“雲城高,雲城高,占盡古今嫏嬛智,獨領風騷三千年……”
……
清脆的童聲歌謠回蕩在一座繁華都城之中,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好一派富足景象。
孩童們歡樂的笑臉和歌聲,讓人看著聽著就覺得心曠神怡,隻是這童謠中的詞,卻叫人心驚膽顫。
這雲城的人,好大的口氣!
茶館中,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冷冷一笑,有些酸不拉幾的道:“這雲城當真是夠不要臉的,占盡古今嫏嬛智,獨領風騷三千年,切,不過是趁著戰亂起來了,如果放在五年前,四國都城隨便哪一個出來比,它比得過那個?”
男子的聲音絲毫沒有收斂,甚至說是故意說給雲城中的人聽得。
而和男子在一起的另外一個清俊男子聞言,身軀顫了顫,連忙道:“你小聲點!”
壯碩男子裂牙一笑:“我隻是實話實說,怕什麼!”
清俊男子歎了口氣,不知道該對自己麵前的男子說些什麼好。
自從五年那一場恐怖的屠戮和三皇與佩城無數生靈一起沉沒之後,東臨、北燕和西楚的政權以極快的速度崩塌下去,被分為了後臨、後燕、後楚、梁、唐、晉、漢、周、吳九大政權。
然而六年前的那一場大旱讓南嶽國力大損,無法開疆辟土,九個小國更是借機不斷鞏固自身的實力,一時之間,戰火紛爭不斷,群雄割據林立,百姓苦不堪言。
經過了整整五年的爭鬥,九國政權才穩定下來。
隻是天下三教九流之師比比皆是,九國之下的各種小政權也數不勝數。
這裏麵異軍突起的一支必定要數雲城,它就好像是憑空出現般,以絕對強悍的姿態和勢力站穩腳跟,等九國國君回歸神來之後,雲城的勢力已經在九國之中根深蒂固,其中以商業和製造業為籠頭。
沒有人清楚這雲城城主的身份,眾人隻知道那是一個妙齡女子,無論何時都戴著麵紗。
有人說她美若天仙,有人說她狀若羅刹,但無論討論怎麼激烈,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雲城附近有著最肥沃的良田,雲城上下掌控者天下經濟命脈,雲城顫一顫,天下都要抖三抖!
雲城這塊肥肉自然被無數的人惦記著,有個別地方的小政權曾經妄想過想要吞噬雲城的商隊,隻是那些人都會被一股神秘的勢力給掃蕩幹淨,一個不留,那血腥恐怖的程度,和當年佩城被人屠城無疑。
自此之後,就無人再敢對雲城動這麼一點歪腦筋,每個政權和國家都想著和雲城修好,希望能夠從中得到一些什麼好處。
但是,也有不少人是不服雲城的,這不,這個男子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他那番話一說出口,雲城的百姓們紛紛對他翻了個白眼,卻沒有人去接他的話。
嗯,用他們城主大人的話來說,那就是瘋狗對著你吠,你難道還跟瘋狗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