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抬頭看去,一張冷峻的臉映入眼中,他慌忙道:“青竹隊長!”
季青竹點了點頭,聽著門外的哭聲,麵無表情道:“小姐能夠守住你們,守住佩城已經不易了,她不是菩薩,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不要奢望她慈悲救世。”
季青竹是從獨孤敏的口中得知季舒容最近也很痛苦,畢竟這開門還是不開門,將直接影響著幾萬條的生命。
可是,她又必須對佩城裏麵的百姓負責。
抬眸看了眼猶如煞神一樣站在一旁的季青竹,這小兵滿臉羞得通紅。
是的,他的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
就在這小兵準備開口道歉的時候,換遠處常來了一陣驚呼聲:“城主,是城主大人出來了!”
“快看!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城主大人!”
……
兩旁的百姓們發出了高聲的歡呼和呐喊,而季舒容的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淺笑,灼灼其華,不可方物。
隻是城主大人過來幹什麼?難道說,她打算打開城門嗎?
“小姐!”季青竹看見季舒容的緩緩走來,心中有些擔憂道,“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小姐您先回去?”
季舒容搖了搖頭道:“不必,跟我一起上城牆。”
季青竹看了眼季舒容的身後,發現君無極並不在,皺眉道:“尊主大人呢?”
“他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走。”
“是!”
……
季舒容帶著季青竹一步步踏上了城牆的頂端,轉眼就將那些一張張驚恐而又枯槁的麵容收入了眼底。
在看到季舒容的瞬間,人群爆發出了一陣高過一陣的大叫。
“這位小姐!求求您讓這些士兵們開門吧!”
“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們吧!”
“小姐啊!求求您大發慈悲吧!”
……
這一陣高過一陣的哭泣和哀嚎,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季舒容仔細看了他們許久,忽然勾唇一笑,對著身邊的人道:“青竹,將你的內勁借我用一下。”
“是!”
季青竹點頭,利用自己內勁將季舒容說話的聲音擴散而開。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短短的一句話,帶著一股平靜而又溫和的氣息,就好像是一陣綿綿細膩的春雨,落入了眾人的心間。
隻是短暫的安靜之後,人群爆發出了更加駭人的哭喊,好像熱浪一樣,一浪高過一浪。
久經酷熱的折磨之下,這些人都要處於一個崩潰的邊緣了。
然而眾人哭喊得更加大聲了,季舒容反倒是沒再說話,也沒有出口安慰,反而臉色平靜的淡淡屹立在城牆之上。
微風拂過,卷起她紅色的長裙在空中翩躚飛舞,就像是盛開在高崗之上的火紅之蓮,說不出的高貴,耀眼。
這樣的人應該是有慈悲的心懷的吧,隻是為什麼他們都哭了這麼久,喊了這麼久,高台之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他們叫喊得喉嚨都嘶啞了,隻是這個女子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看著他們的樣子,就像是神明看著弱小的螻蟻們在苦苦掙紮。
他們就這麼喊著,甚至有人低頭向季舒容的方向磕頭,磕得頭都破了,鮮血淋漓,季舒容卻始終一動不動。
就連一旁的季青竹都有些不解了,不知道小姐是準備幹什麼。
而一旁的兵士們雖然心中不忍,卻沒有一人開口替流民們開口求饒。
時間一點點劃過,烈陽好像火爐一樣灼烤著大地,有人體力不支倒了下來,卻始終沒有離開,因為他們知道,佩城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還不打開城門,他們真的可能就這麼死去。
隻是有人在祈禱,在等待,也有人發出不滿的低歎和意亂。
漸漸,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不滿的嘶吼,一個麵容剛毅的男子站起來,指著季舒容的方向怒罵:“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良知,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們被餓死麼?!”
一聽到男子的話,一旁的人也跟著起哄起來。
“對,你這個冷血無情的人,太殘忍了!”
“啊……禽獸啊,你怎麼能看著我們就這麼活活被餓死啊……”
“魔鬼!你這個魔鬼!”
……
眼看眾人越罵越難聽,一旁季青竹的臉色陰冷了下來,就連佩城裏麵其他的老百姓和守衛們臉色也不大好看。
終於,有一個兵士忍不住反擊道:“你們簡直好笑,憑什麼讓我們城主大人救你們!你們一不是我佩城的人,二沒我佩城做過任何的事情!誰他娘的再亂說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沒錯!誰再敢辱罵我們的城主大人,一律殺無赦!”
“殺無赦!”
……
聽到那整齊的吼聲,下方的難民們都呆住了。
他們也路過了不少的城池,當然,那些都是朝廷的刺史作為統領,這還是他們路過的第一個封邑。
隻是沒想到,這佩城裏麵的其他人竟然對季城主這麼的支持以及維護。
難道說,他們也同樣身為老百姓,不是應該對他們的遭遇感到同情的麼?
為什麼,他們反到是維護起這個統治者起來?!
那最一開始說話的男子冷笑起來:“我們都是南嶽的子民,難道你們不應該拯救我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