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君無極就將她狠狠按如自己的懷中,猶如暴風雨一樣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肆虐而又殘忍,帶著一種讓人心疼的孤苦意味,虔誠信服,似乎這一個吻就是他的全部。
“別……不要我的心……雲兒……”
他一路放肆的親吻,一路低聲悲鳴。
隻是他的動作太,撞得季舒容身軀一顫,她沒料到,他竟然會這麼做,她用力低著他的胸口,這才能緩解那種窒息般的痛苦。
“君無極……你放開我……孩子……”
君無極就好像被人逼到了邊緣的野獸,季舒容的話無法傳遞到他的心底,他渾身冰冷,隻有吻是炙熱的。
季舒容不敢太大力的掙紮,生怕傷害到了自己,對著那在她口中作亂的舌,狠狠咬了下去。
這一咬,他獨有的,帶著些許梅花冷香的血腥之氣便擴散在兩人的口中,催*情動人,讓他的理智更加薄弱。
他喘著粗氣,動作急迫而又小心,帶著她向倒去,一邊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一邊伸手控製著她的雙手。
吻,順著她的脖子繼續向下,瘋狂撕咬,粗魯中,帶著不可思議的柔情。
“君無極!你放開我!”
季舒容感覺自己的小腹傳來了一股熱流,仿佛是有什麼盤踞在腹中保護著孩子。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因為方才在被君無極誤傷的時候,正是因為有這股熱流,才能護住了孩子。
季舒容知道,那是她身軀裏麵那些不受她控製的內勁,從涅槃中煉化而來的百年之力。
這就表示,涅槃留下來力量認為君無極對孩子造成了危險。
君無極猛地撕裂了季舒容的外袍,她冰玉般的肌膚軟化著燭光落在他的眼底,讓他眼神赤紅。
“別不要我!別!”
他一遍遍重複著這詛咒一樣話,手中的力道幾乎讓季舒容的手腕都要破碎!
季舒容慌了!
不是擔心自己的安慰,而是肚子裏麵的孩子。
剛才當她以為自己會失去他的時候,她那一刻心痛得無以複加。
無論如何,不能讓君無極傷害孩子!
隻是她的力量在幾乎要死去理智的他的麵前,弱小的可憐,一如蚍蜉撼大樹,如何能拒絕?
她躲開他帶著魔性的唇瓣,眼神冰冷而又無助,怒喝道:“君無極!別讓我恨你!”
君無極的伸手覆蓋在她玲瓏的曲線上,眉頭輕蹙起,仿佛陷入了孽障之中。
“不……別不要我……”
“嘶啦——”
這一生裂帛之音讓季舒容不得不狠下心,她的手從自己的腰間接下由玄鐵寒冰打造而成的手術刀,抵在了他的胸膛,嘶吼。
“你給我推開!君無極!”
銳利刺骨的冷意透過皮膚滲入心頭,隻是君無極依舊沒離開,隻是抬眸靜靜看著身下的女子,一如兩人第一次見麵。
她的眼睛很美,第一次看到她他就知道,並且深陷於這種美中,不可自拔。
隻是那時,在桃花泉畔,她的眼中是燥怒,現在,她的眼中則是憤恨。
恨……
恨他麼?
恨得想要將他趕離?
季舒容……與其這樣被無情的驅離她,不如不顧一切留在你的身邊。
大手覆蓋在她纖細的手腕上,他輕輕一笑,無與倫比的孤絕之美,仿若盛開到荼蘼的夜櫻,豔絕,亦殤絕,讓季舒容慌了神。
她喉間一噎,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浮現,想要收回自己的刀。
隻是,君無極完好的那隻手卻推著季舒容的手腕,果斷向前推進。
“噗嗤——”
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輕小,微弱,卻好像擂鼓一樣炸響在季舒容的心頭。
思緒在這一刻遠離,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慌亂,驚駭,心疼,害怕……
一切一切交織醞釀著,占據她的呼吸,直到他的鮮血順著傷口灑落在她潔白細膩,不著寸縷的肌膚上,滾燙駭人。
她顫抖著抬眸,對上了那居高臨下看著她的他。
在這狹仄的空間中,他掌控著她所有的神經。
他瀑布般的長發順著肩頭流瀉而下,和他純白的衣袍重合在一起,宛若水墨畫卷。
尊貴清雅,不染纖塵……
隻是他胸口綻放的那一朵血紅妖嬈的花,和他眼裏的痛苦壓抑,宛若讓她再次回到了那桃花泉畔,隻是這一次,她和他的地位位置發生了轉變。
他的心好苦,這種苦澀掩蓋了身體的疼痛,讓他發自內心的自嘲起來,輕緩的語氣,聽得她心髒輕顫。
“我……不相信任何人……這個世界……隻有自己是可信的……”
眼瞳輕輕一縮,她緊緊盯著他嘴角漾開的清濁的笑,呼吸悄然停頓。
而此時,他忽然抓進她的手,將刀子抽了出來,又狠狠刺入了胸膛。
“噗嗤——”
鮮血濺落她的臉上,季舒容唇色蒼白,想要掙紮著放手,而他卻狀若未見,按著她的手推進了兩分,幽幽道:“七歲那一年,我殺死了以前無極宮所有的護法,殺死了無極宮的老宮主,殺死了從小照顧我的奶娘,仆人,丫鬟,小廝……無極宮從上到下總共三萬六千人,都死在了我的手下……他們都葬身在忘途川中……你說,為何我殺了這麼多人都不痛苦,不內疚,卻獨獨因為傷了你,心如刀絞呢?季舒容?就像是這樣……想要你受傷的那一刻,就像是有人這樣拿著刀子狠狠捅入我的胸膛……”
一邊說著,君無極拿著季舒容的手拔出手術刀,又一刀刺入了進去。
血腥氣熏得季舒容想要嘔吐,眼眶熱得好像被人放在爐上炙烤一樣。
“呐……季舒容……你說,這是不是真心?”
季舒容愣了愣,唇瓣有些顫抖,額頭溢出細汗,身軀緊繃,無法言喻。
這個瘋子!
一定要這麼證明自己麼?
他輕眯著瀲灩深邃的鳳眸,語氣平靜的敘述著:“我的確卑鄙,不懂仁義道德為何物,從小開始我就知道,想要的東西一定要牢牢掌握,未達目的,我可以不折手段……所以為了你,我說謊,我設局,我利用武林中人,讓他們悉數全滅……你說,這還是不是真心?”
季舒容啞口無言,甚至不知道如何應對。
應對他的痛苦,應對他的鮮血,應對……他的深情。
他眼裏的專注,一下又一下叩響她的心門,那力道大的,幾乎可以突破她所有的防禦,直接照應到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