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瑤眼睜睜看著曾經爭鋒相對,大有老死不相往來架勢的二人竟然如此親熱。腦子一下子就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
林老妖什麼時候對蕭正這麼好了?
而且——林畫音也不在啊。
他為什麼要給蕭正這麼大麵子?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想不通。弄不懂。
“我聽說林老板恨透了蕭正。”令狐竹盡可能壓低聲音,用隻有商瑤能夠聽見的語調問道。“是我情報有誤,還是他們在演戲?”
“演戲?”商瑤微微蹙眉,費解道。“你說的演戲,是現在。還是之前?”
之前演戲的話,就是演給全天下看。
而現在演戲呢?演給誰看?
林畫音?
支持蕭正上新聞聯播的政治力量?
都有可能。
但在商瑤,乃至於在場所有人看來。林朝天不是這種軟骨頭。更不是牆頭草。見風就轉舵。
而若是為了林畫音,他又何必等到今天?
早幹嘛去了?
看似都有可能,實則沒有一個符合邏輯,符合林朝天的身份、行事作風。
那麼——究竟是為什麼呢?
難道二人偷偷摸摸和好了?
商瑤輕輕搖頭,費解之極。令狐竹也沒有深究。他隻是旁觀者,今日來這裏,就是探探風,了解一下格局。沒打算一股腦紮進來。東三省盤子夠大,令狐竹能把自家一畝三分天經營妥當就不負眾望了。犯不著卷入京城角逐。
眼看二人關係良好,林朝天對待蕭正的態度也急轉直上。瞪視看得常逸山眼神漸冷。說不出的憤怒。
林朝天,你耍我?
你名義上當我的領路人。名義上打壓蕭正。可到頭來,到了關鍵時刻,你卻丟下我,和蕭正眉來眼去?
一瞬間,常逸山心中便騰起無名怒火。大有拂袖而去的跡象。
不過他沒這麼幹。他也不能這麼幹。
這是一場巔峰聚會。在場的都是各個領域的青年領袖。老一輩人總有退居二線的一天。未來的世界,是他們的。今日若是走了,他就真的把這幫青年才俊集體給得罪了。在風頭、氣度上,也輸給了蕭正!
他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怒火。臉上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回國後,常逸山的自尊一次次被戳傷。華爾街十年所建立起來的強大自信與精神防禦,也在一步步的瓦解、潰散。否則,他豈會流出照片,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攻擊蕭正?
說到底,他一路走來太順,太平坦。沒人可以動搖他的道心。更加沒人能撕碎他的麵具。
所以他驕傲著、矜持著、紳士著。
但今日此時,他經營多年的驕傲與自尊被林朝天一股腦碾碎!
不是林朝天的攻擊有多凶狠,而是——常逸山接受不了從高處突然摔下來。
太疼了。
“大家坐吧。邊吃邊聊。”林朝天含笑招呼眾人入席。
位置沒有刻意安排,但主席肯定是林朝天的。蕭正因為最後一個打招呼,和林朝天隔得近。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左手第一個位置。緊隨其後,是商瑤,然後是往令狐竹。
看上去沒什麼講究,但一下子就看出陣營了。甚至是戰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