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華夏建國大半個世紀以來,燕京又出了幾個林朝天?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別的大佬,不論看上去多低調,多吃苦耐勞,但背後,多少都有家族的影子。
連林朝天都度過了漫長的艱難歲月。何況蕭正?
包廂內二十餘人沒有一個拿正眼看他,一個得不到林朝天認可的男人,這輩子也別想登堂入室,成為林家女婿。所以這幫和顏商同仇敵愾的京城紈絝鐵了心要玩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京城。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擠進來的嗎?
“就這麼個貨色?”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年約三十歲,穿一身筆挺西裝,右手胳膊倚著沙發靠背的青年男子從容的點了一支煙,斜睨了蕭正一眼:“給你條明路。諾,桌上有把水果刀,自己把腿跺了。然後爬出會所,能活著進醫院,算你命大。這筆賬也就一筆勾銷了。”
“哦。忘了說。”眼鏡男嫻熟的彈了彈煙灰,輕描淡寫的說道。“是兩條腿。這麼多年了。銀行都給利息。你不能比銀行還霸道吧?”
此人是顏商為數不多的鐵杆兄弟。當年顏商出了那事兒,他也沒少在中間攛掇,要不是手沒那麼長,夠不著軍方,他能連夜帶著兄弟把蕭正給廢了。
六七年了。
這口氣一直憋在顏商胸中。也始終卡在他的喉嚨。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蕭正麵無表情的聆聽著那位和他素未平生的青年男子的話語。也不回應,隻是把視線落在了一臉陰鬱的顏商臉上。抿唇道:“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喜歡找人幫忙?”
“你也可以去找。”顏商聲線冰寒的說道。“你想找多久,我等你多久。直到你找夠為止。”
“算你猜對了。”蕭正聳聳肩,搖頭道。“我沒你那麼大本事。在燕京更是無親無故,找不到出頭的靠山。”
“要不先喝兩杯壯壯膽?”顏商目光陰寒的說道。“我試過了,水果刀沒法子一下就把腿給剁了。得慢慢鋸。”
“有酒無大事。”蕭正啪地點了一支煙,如入無人之境,大步走向餐桌。在一幫形形色色的男女注視下,抄起一瓶茅台,咕嚕灌了半瓶。
有人站在圓桌旁盯著他。有人倚著窗,幸災樂禍的打量著他。更多的是神態輕鬆,看戲般等待著接下來的遊戲。
不管外人怎麼看,起碼在他們眼中,這是一場富人遊戲,是一場甕中捉鱉,更是一場——不對等的遊戲。
他很能打又如何?他能一個打十個又怎樣?坐在這裏站在這裏的人,他夠膽跺哪個?
灌了半瓶烈酒的蕭正丟了酒瓶,抹了抹嘴角的酒漬,而後轉身,眾目睽睽之下抄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在手裏掂了掂,笑道:“隻要出刀夠穩夠快,一刀就能剁下來。不用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