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雨潺端了茶進來,看見雲太醫來請脈,訝異地道:“咦,雲太醫怎麼這就走了,奴婢才剛把茶泡好呀。”
剛才雲太醫進來後,鳳凝煙就讓雨潺去泡茶,故意將她支開了,可她卻渾然不覺。
鳳凝煙將旁邊的靠枕拿到身後,形容疲憊地靠了上去,閉著眼睛道:“雨潺,派人去漓雨軒傳個話,就說近日本宮身體不適,這幾天不必她們來請安了。”
“娘娘這是怎麼了?”雨潺急忙走過來,放下了茶盞問道,“這些日子雲太醫都說娘娘脈象很好,怎麼突然不適了呢?要不要傳葉太醫來瞧瞧?”
鳳凝煙聽了,不禁抬起眼皮,瞧了雨潺一眼,心道:這丫頭到底年幼了些,心卻還不壞……
她搖了搖頭,故作虛弱地道:“不必麻煩葉太醫,不過是天氣熱,容易倦怠罷了。你去告訴小廚房,入夏了,菜色都清淡些吧,皇上也不愛吃那些山珍海味了……”
這話傳到漓雨軒時,和昭儀表麵上雖然無比擔心,但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心想,那雲太醫收了銀子,果然是能辦事的。
隻要葉柏苦無暇分身,鳳凝煙身邊沒有可信的太醫,如此持續虛弱下去,到時候生不下孩子,一屍兩命,幹淨利落,省了多少麻煩!?
日子一天天過去,離羽蘇凱旋回京的時間也越來越近,離鳳凝煙的臨盆之期也越來越近。
每一天,雲太醫還是照舊會來為鳳凝煙請平安脈,所說的也都是些好話,偏偏鳳凝煙的情形卻是越來越不好。
一會兒是心悸盜汗,一會兒說腹中隱隱作痛,雨潺和小勤子等人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每天都戰戰兢兢,生怕一時一刻照顧不到,皇後娘娘有個什麼閃失。
這樣的事情,哪怕鳳凝煙早就吩咐不得外傳,消息還是像沒了腳的蒲公英一樣,隨風就飄散在宮苑中。
沈淩絕這天下了朝,景棋便將皇後近日身體不適的話說了一番,嚇得沈淩絕急忙回椒房殿,抱著鳳凝煙問了好一陣。
但是關起門來,鳳凝煙氣色甚好,哪裏有半點不妥的樣子。
沈淩絕怕她硬撐,特意替她把了把脈,卻感到她脈像如常,搏動有力、滑如走珠,卻無半點傳聞中虛弱的情形。
他倒是一頭霧水,直到鳳凝煙在他懷中撒嬌說:“我隻是裝的,想看看你是不是隻顧著政務,不把我放在心尖上了。”
沈淩絕苦笑連連,萬分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蛋:“孩子氣……都是快當母親的人了,還這樣惡作劇。”
鳳凝煙才不管什麼孩子氣不孩子氣,能糊弄過去就好。
她總不能告訴沈淩絕,說自己裝著虛弱,其實是在唱一出空城計,等著某些心懷叵測之人撞進她的天羅地網吧?
那可就太無趣了。
萬一沈淩絕不讓她冒險,和昭儀的醜陋麵具可怎麼撕下來?
沈淩絕放了心,便又會千秋殿去了,因羽蘇很快就要抵達京城,同時吐蕃國得知瑄王在劍南西川道平定叛軍,也派來王子和使團前來恭賀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