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昭儀見胡瀅雪和胡湘宜已經走遠,獨胡晴汐留下來問她,她忙打起精神,笑臉相對,可終究笑得十分勉強。
“是啊,沒想到後宮禁衛森嚴,還能有外男進入,若是刺客那還得了?想想,本宮還真是真是後怕……”
胡晴汐笑了笑,坐在她身旁,輕輕搖晃扇子,替和昭儀扇著涼風。
“昭儀姐姐擔憂的不錯,我也覺得跟在南宮星遙身後那個男子不像尋常百姓,倒像是江湖中人,絕對是練家子。這樣的人,為什麼能有機會入宮覲見皇上呢?”
和昭儀坐在這裏,又有扇子扇著風,才定了定神。
聽胡晴汐這麼問,她緊緊握著手裏的團扇扇柄,目光陰鷙地落在路邊不知名的小花叢裏,喃喃地道:
“是啊……他到底是誰呢……”
胡晴汐的頭微微低著,看著和昭儀的神情,卻不禁淡淡一笑,起身道:“昭儀姐姐,今天可是後宮姐妹的大日子,咱們就不要在花園裏逗留了。也該回宮沐浴修容,準備晚膳了。”
她說的含蓄,但準備晚膳的意思,就是等皇帝翻玉膳牌的意思。
和昭儀聽了,這才收起了散亂的心神,和胡晴汐一起離開了禦花園。
傍晚時分,沈淩絕政務畢,言光祿果然和他徒弟小得子端了兩盤子玉膳牌,走進了乾元宮的禦書房。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那紅漆盤子裏放著碧綠晶瑩的玉牌,包括皇後的膳牌在內,三十多名妃嬪的玉牌都在其中,真是沉甸甸的。
言光祿眼看著玉膳牌,生怕一個不小心摔了它們,進了禦書房,隻見沈淩絕剛放下一冊奏折,忙湊上前去,躬著身子道:
“萬歲爺,該用晚膳了……您看今晚,去哪個宮?”
沈淩絕伸了個懶腰,轉身才看見言光祿師徒倆端著兩盤玉牌,便好奇地看了一眼:“這是什麼東西?”
言光祿汗顏道:“這是……是皇後娘娘的意思。皇後娘娘讓六尚局為各宮各殿的妃嬪製了玉膳牌,皇上晚膳時要去哪個宮用晚膳,便翻哪個宮的牌子……”
“用晚膳?”
沈淩絕不禁好笑,心想,煙兒在耍什麼花樣?
言光祿沒想到自家天子竟然不懂,隻好硬著頭皮,冒著被沈淩絕踢出禦書房的危險,解釋道:“就是……擇選妃嬪侍寢呐……”
沈淩絕這才明白:“就是說,以後朕要臨幸哪位妃嬪,就翻她的牌子?”
言光祿連連點頭:“沒錯沒錯。”
沈淩絕皺了皺眉,看著那一大堆玉牌,簡直頭比鬥大。
他一眼就看見放在第一排最中間的那塊包金玉牌,上寫著:“關雎宮正殿皇後鳳氏”。
沈淩絕看見“皇後鳳氏”這四個字,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微笑。
他抬手輕輕摸了摸這些字跡,輕輕點了點:“去關雎宮。”
說著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囑咐言光祿:“讓六尚局多做些皇後的牌子備用,玉牌上的金漆字改用鑲金字,免得時間長了,字跡磨損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