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自然知道她這話有理,但一想起她讓他失信於鳳凝煙,讓鳳凝煙情緒激動得動了胎氣,就滿心怒氣。
“和昭儀太過於自謙了,朕看你這個議和大臣做的很不錯。”
和昭儀聽出了沈淩絕話語裏諷刺和冷漠的意味,伏得更低:
“如今議和成功,吐蕃大玥已經親如一家,臣妾也成為皇上的妃嬪,大玥妃嬪和吐蕃公主身份截然不同,自然禮儀規矩也要從頭學起,即便皇上皇後不苛責,臣妾也不能放肆妄為,盡心盡力維護兩國邦交之誼。”
她的頭很低,低得沈淩絕看不見她絲毫的表情,但是這字字句句,他卻聽得清楚明白。
和昭儀前後的轉變,若是真為了兩國邦交,倒還算是情有可原。
他自然不會和一個小女子計較這些有的沒的,橫豎現在已經和談成功,吐蕃不會投靠沈幽篁,也不會在騷擾回紇以及安西都護府,這就夠了。
他讓和昭儀起身,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和昭儀若是真的為兩國邦交著想,朕自會看到你的真心誠意。至於議和當天的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提。”
和昭儀點點頭:“是,臣妾記住了。”
說罷,她回頭看看宮女手裏提的花籃,雖然花瓣還不太夠,但是沈淩絕在這裏,她也不能任意采摘花朵,便躬身道:
“那臣妾就不耽誤皇上遊覽禦花園的美景了,臣妾采摘了新鮮的玫瑰花,想回宮去給太皇太後做玫瑰酥,臣妾先行告退。”
沈淩絕訝異她竟然如此用心去討好太皇太後,點了點頭,準許她退下了。
看著和昭儀走遠,景棋奇怪地道:“這娑蘿公主,冊封數日沒見過皇上的麵,今天好不容易在禦花園裏碰見,竟然隻顧去巴結太後,這態度……不應該啊……”
後宮妃嬪們哪一個不期待能被皇上多看兩眼,有機會承寵,何況和昭儀處心積慮當上昭儀,更不可能這麼淡泊。
剛才她的一番話,倒像是真的為了家國天下而甘願犧牲自己的幸福,一生孤寂也無所謂似的。
景棋看不透,沈淩絕也同樣是被和昭儀的態度給弄得十分疑惑。
沈淩絕道:“若是她真的能安生,不去耍手段爭寵奪利,那倒是萬幸,朕和皇後必定也不會虧待她。以她昭儀的高位,也會有一生的榮華尊貴……”
景棋笑道:“就怕沒皇上想得那麼美。她雖不來勾引皇上,可是每天往太皇太後那兒跑得極其勤快,這是想幹什麼?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沈淩絕聽了,神情更冷:“太皇太後見多了後宮裏陰險狡詐的人,應該不至於被人輕易迷惑。和昭儀若隻是想依傍太皇太後有個靠山,倒無所謂。她若是有其他圖謀,朕也不會縱容!”
說罷,轉身走下了拱橋,吩咐景棋:“皇後剛動過胎氣,她雖然武功高強,奈何如今是雙身子的人,經不得什麼風吹草動,你千萬要讓人把關雎宮保護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