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放下了茶杯,依靠著椅背,冷冷地道:“沒有證據,當事人又拒不認罪,照慣例也是要找人作保,等待後審的,你不過是按舊例,何況還是顧及到太皇太後,何罪之有?起來!”
鄭褚不禁汗顏,又深深磕了頭:“臣叩謝皇上。”
這才提起衣袍,站了起來。
沈淩絕又道:“他吆喝且讓他吆喝,吆喝得聲勢越大,將來丟的臉也就越大,你們辦他的時候,也須吆喝得人盡皆知,朕給杜相國平反,才會人人叫好。”
鄭褚一聽,背脊都是發涼的。
敢情皇上早就知道胡漪方的舉動,隻不過任由他這隻跳蚤在大鼓上蹦躂而已,就怕百官和百姓不知道杜家的冤情。
胡漪方到處宣揚自己無辜,引得百官關注、百姓傳言,等以後查明他陷害杜相國屬實,才會讓老百姓覺得出了一口惡氣,覺得皇帝英明,相信大玥典律便是皇親國戚也不能逾越。
沈淩絕最終道:“胡漪方的戲雖然好看,但朕隻給大理寺五天時間,去查證名單上的虛實。五天之後,誰有罪、誰無罪,誰該抓、誰該罰,你親自上一份詳盡的案宗給朕。”
“臣定不負吾皇之命!”鄭褚不禁感到壓力不小,忙躬身領命。
“屆時,刑部、吏部也需無條件配合大理寺,有些身份貴重的刑犯,需要三司會審方能定罪的,不需再來請旨,你們可自行安排。”
刑部尚書和吏部尚書也忙應聲:“臣遵旨!”
三部尚書告退,沈淩絕便和兵部尚書繼續之前商議過的話題,但也很快就結束了談話。
因今日朝堂上簡直可以說是“無事發生”,所以沈淩絕回到關雎宮的時間格外的早。
鳳凝煙見了,詫異不已:“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沈淩絕回想起今日朝堂上的情況,笑道:“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恰恰相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說完,便把早朝時發生的事情說與她聽了。
“這事怎麼這麼快就泄露出去了?!”鳳凝煙頓時不安起來。
眼下事情還沒查證,他們也不好將那麼多官員涉案的事情交待到人前,以免鬧的人心惶惶。
可是若是秘而不宣,那豈不是任由胡漪方信口雌黃嗎?
世間多的是人雲亦雲之人,即便最後會真相大白,但現在沈淩絕剛登基,正是聚攏人心的時候,群臣若是以為他要給朝廷大換血,如何能歸心?
“不行,得抓緊找胡漪方的證據,決不能讓他這樣給皇帝潑髒水!”
鳳凝煙憂心不已。
沈淩絕本來有些不快,看到她這樣替自己擔憂,那點不快便如遇見驕陽一般,悉數化了春水。
“好了好了,別擔心,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麼。”
鳳凝煙見他這時候還笑的出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啊,還是想想對策吧!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我不希望別人誤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