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典言摸了摸袖袋裏的荷包,將它挪到袖口處,一邊不動聲色的往前擠。
為了不讓別人察覺出異樣,她不能顯得太急促,她隻能耐著性子慢慢來,可是紫藤花廊是有長度的。等到她擠到前麵,紫藤花廊都要走完了。
她心裏一急,佯裝滑倒,整個人便往蘭珠身上栽去。
蘭珠見有人往她這邊傾倒,下意識的伸手將人扶住。
冷典言便順勢捏著袖袋口的荷包抱住了蘭珠的腰:“哎喲喂!”
“你沒事兒吧?”蘭珠皺著眉問。
冬天穿的厚實,蘭珠沒有感覺到冷典言在她腰上的一番摩挲,將人扶了起來。
冷典言佯裝崴了腳,站立不住,又倚靠在她身上磨蹭了一會兒。
“多謝蘭珠姑娘,我當真是太不小心了。”
蘭珠說話的時候鳳凝煙回頭看了一眼,見隻是有人摔倒而已,並沒有放在心上,又轉身往前走了——今天要檢查這麼多處,還要預留出查出錯處之後改動的時間,所以其實她很趕的!
蘭珠見主子走遠,也沒有功夫再扶著冷典言,道了聲不必謝,見她站穩,就趕緊去追鳳凝煙了。
倒是姚司正停了下來,問:“你這是怎麼了?”
冷典言垂著頭,一副犯錯後的畏縮模樣:“奴婢隻是腳滑了一下。”
“你怎麼跑到這前頭來了?”雖然她不在意這個代尚宮的位置,但是越過她跑到前麵去了,也未免太不把尊卑放在眼裏了!
冷典言聲音又弱了幾分:“奴婢一時不察,走太快了……”
姚司正皺著眉,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可是除了這個又還能是為什麼呢?總不能是想去找太子妃搭訕吧?更不可能是為了故意在蘭珠身邊摔一跤吧?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衝撞了太子妃可是死罪!”姚司正並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猜中了什麼,本著謹小慎微的性子,打發了冷典言,“毛手毛腳的,既然腳崴了,你就退下去歇著吧,不用再跟著。”
冷典言怯怯的答了個是,稍稍往旁邊退了兩步,讓出道路。
她事情已經辦妥了,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裏呢!
姚司正說罷轉過身欲行,恰好背對著冷典言。而在她們說話期間走到前麵一點的陳尚服無意中回過頭來。
恰好看見冷典言抬起頭,齜著牙露出一個陰毒的笑容,看的陳尚服心中隱隱有些不詳的預感。
半個上午的時間,鳳凝煙一間間工坊走來,一件件東西檢查下來,時不時還要問問宮女們一些細節問題。
雖說她表現的胸有成竹,但是畢竟是第一次主持規格這樣高的宴會,難免有些緊張,做起事情來便是事無巨細。
陳尚服領著鳳凝煙邁進祁隆殿。
偌大的祁隆殿已經裝飾一新,和當初鳳凝煙來這裏主持選秀大典時完全不同了。
漆柱橫梁都重新上漆描金,緋紅的錦綢或盤或繞或掛,將祁隆殿打扮的宛如盛裝的女子。
殿中家什俱是皇家禦用的形製,又在這種形製上增加了今年時興樣式的長處,各種工藝更是精益求精,哪怕是一桌一凳,都是足以讓平民一家嚼用好幾年的矜貴之物。
司苑房的花草還沒有送過來,周圍留了些空間,但是此前已經見過那些花草了,鳳凝煙不難想象等到明日將它們搬過來之後,這座殿宇將是多麼的華美多姿、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