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二話不說,先將沈淩絕和鳳凝煙迎進了廂房。
看著沈淩絕將鳳凝煙放在床上,老道便吩咐道童,先拿止血的藥物和布條來,處理二人的傷口。
老道為人十分和善,坐在床邊,擺好脈枕,便為鳳凝煙診脈。
他指尖按動脈搏,麵有異色,抬起頭來,打量著沈淩絕:“令夫人的傷不像是尋常山賊所為,如此腐骨劇毒,竟能撐到現在,實在是匪夷所思……敢問她之前服過什麼解藥?”
沈淩絕便將雲安百解丸的藥效說了。
老道點了點頭:“那雲安百解丸,貧道也曾聽聞……若是連百解丸都解不了的,那恐怕就不是山中之毒了。”
沈淩絕似乎明白了老道的意思:“道長是說,山野草藥克製山中之毒,但我娘子中的毒,並非產自陸地?”
“不錯,”老道卻皺起了眉頭,“貧道常年為附近百姓診治奇難雜症不假,但這種劇毒,貧道實在沒有見過,更別說解藥了。現在唯一能為你們做的,就是用針灸之法,阻斷毒性蔓延,給你們爭取時間,尋找真正的解藥。”
“能控製多久?”沈淩絕急切地問。
老道接過道童奉上的銀針袋,緩緩展開,挑出一根來,對著火光道:“十天。”
“十天……”沈淩絕咬著牙,凝望著奄奄一息的鳳凝煙,悲傷至極,“好,十天足夠!”
針灸之後,那老道收起銀針,站起身來,已有些吃力。
“毒已經暫時被銀針抑製住,令夫人稍後就會醒了。但記住,十天之內,她萬萬不能動武,否則催開封印穴道的力量之後,毒性蔓延更快。”
道童見狀,趕緊拿過帕子給師父擦臉上的汗水。
老道臨走時又交代:“今日天晚,雨中下山不便,公子和娘子可在此休息一晚,以便貧道調製湯藥和拔毒膿的藥膏。”
沈淩絕看了看四周,躬身道謝:“多謝道長,貴觀倒是個幹淨清幽的養傷之處,雨一停,我們便走,不會打擾太久。”
老道頷首微笑,便走了出去,吩咐道童去煎藥,自己就在藥方裏熬製拔毒膿的膏藥。
沈淩絕靜靜坐在床邊守著鳳凝煙,握著她的手,想起她中了蠱毒的時候,她在王府高熱不退的時候,他也是如此在她床前照顧,不禁苦笑。
“娘子,你實在淘氣,總是這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就連我對你悉心照顧,你也不知道。”
“快醒過來,不然等道長熬好了藥,為夫豈不是又要嘴對嘴喂你?知道你怕羞,還是自己來喝,好麼?”
可是鳳凝煙卻依然沒有要醒的跡象。
沈淩絕心酸難言,站起身來,走到後窗,望著屋簷上垂下的雨簾,心中默默地祈禱。
“相公……”
這時,一個虛弱的聲音,讓他驚喜萬分,轉過身來。
“煙兒!”
鳳凝煙緩緩睜開眼睛,眼前雖然還是一片模糊,但是她認得出,那個驚喜奔到她床前的人,是沈淩絕。
“我們……還活著嗎……”她撐起了頭,想要看清更多,卻被沈淩絕緊緊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