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流韶形容憔悴,但見到段華音卻一驚,忙問道:“你怎麼來了?”
段華音眼眶一熱,低聲道:“哥哥,我是來救你的。如今……華音就要去大玥和親了,從此之後,哥哥一定要自己珍重,不可再莽撞行事……”
“和親?”這兩個字對段流韶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不行!本太子不準你去!我戰敗了,要殺要剮隨便他們!休想欺辱我妹妹!”
段華音見他又犯蠢,忙搖了搖他,痛心地勸:“兄長,你聽華音一言。你今日率兵五萬,輸給了鳳凝煙的兩萬鐵騎,這就說明天命仍向著玥國!時機未到,不可勉強!請兄長歸朝之後,勵精圖治,協助父皇振興南疆,以後才有機會卷土重來……”
段流韶聽她說得有理,才難過地點了點頭。
但看著妹妹淒楚的神情,卻覺一股深深的無力之感從心中泛了上來。
回頭看見鳳凝煙冷冷的目光,他遲疑了片刻,才道:“敗給了她,我真是心服口服。此番回去必定痛定思痛,磨煉自己,將來,我不單要接回華音,還要……”
說到這裏,他自知這話說出來,形同自嘲,便沒有再說。
可是段華音留意到兄長看著鳳凝煙時的神情,對他這種矛盾的心理也了然了幾分,心中默默歎息。
臨別之際,段流韶抱著妹妹,仍是萬分不舍。
不遠處的桑懷玉等人卻怕耽擱太久,忍不住走上來勸道:“太子殿下,時間不等人,遲則恐怕他們反悔,還是盡快離開才是。”
段流韶也明白他們說得對,隻得放開了段華音的手。
段華音也忍下心中的悲苦,恢複平靜的神情,深深望了段流韶一眼,道一聲珍重,便轉身帶著婢女走進了南雍關的城門。
段流韶騎在馬上隨著桑懷玉等人向南疆國的方向奔去,卻還頻頻回頭張望,望著她單薄的背影,心頭苦澀非常。
等段華音走進城門,城門就轟隆隆地關上,將這個南疆公主與她的母國徹底隔絕。
沒有半點驚慌和懼怕,就連訣別的悲傷,也很快從她臉上消失。
看著她這個樣子,鳳凝煙卻隱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看了看沈淩絕,忍不住壓低聲音道:“你不覺得這位公主來得蹊蹺嗎?”
沈淩絕點了點頭。
段華音身份尊貴,本該在深宮之中,為何會遠赴戰火紛飛的邊關,真的是為了看望兄長?
她自願和親,雖然是為救段流韶,才不得已而為之,但南疆軍真的就這麼將帝後的掌上明珠送了進來,簡直比賣個奴婢還要輕率。
沈淩絕也心生疑竇,握住了鳳凝煙的手,讓她安心:“千軍萬馬咱們也不懼,難道還怕一個南疆公主?”
鳳凝煙想想也對,便不再糾結段華音這個人,讓黎堯準備好一輛馬車,護送段華音先去寧南郡安頓。
這時,沈幽篁對手下使了個眼色,承王府親兵立刻圍攏在段華音的馬車周圍。
“護送南疆公主,責任重大,本王也該替王兄和王嫂分擔一點壓力了。”沈幽篁陰惻惻一笑,拱手就要告辭。
“你還真會挑活,護花使者的差事可比衝鋒打仗輕鬆安全,”鳳凝煙冷冷地道,“不過,華音公主溫柔貌美,承王殿下該不會監守自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