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懷玉卻猛然抓住段流韶的刀柄:“太子殿下,軍前罵陣實屬平常,您無需生氣。如今敵軍就怕咱們固守不出,因為鳳凝煙隻有兩萬人,龍牙關不能再分出兵力給她,她一時半刻根本不可能有後援,所以消耗不起……”
段流韶還算有理智,明白這個道理,隻好咬了咬牙,忍住出城挑戰的衝動。
桑懷玉說的不錯,正是因為寧南軍此來僅兩萬兵士,強攻難免要有較大損傷,所以鳳凝煙便想使用激將法,將主帥段流韶引下來與她單獨較量。
寧南軍喊了半天,城門依然沒開。
黎堯請命道:“少帥,末將願為攻城先鋒,率領兩千兵士為少帥打開城門!”
鳳凝煙沒有答應,沉聲道:“強攻於我軍不利,不如擒賊先擒王,段流韶身份貴重,隻要抓住他,南疆軍自然不戰而降。”
黎堯這才知道,原來鳳凝煙不是胡亂喊喊,而是真的打算單獨跟段流韶較量。
“少帥萬萬不可!他不過是彈丸小國的太子,您可是寧南軍十萬兵權的繼承人!豈能不顧安危,與他單挑?還是末將前去才合適……”
“你能引出段流韶麼?”
鳳凝煙反問一句,倒讓黎堯頓時啞口無言。
他無語,是因為他知道,除了鳳凝煙,沒人能引段流韶出戰。
可是,少帥是鳳大將軍親手托付於他的,想那段流韶是南疆太子,師承名家,武功定是不弱。
雖然少帥也武藝高強,但戰場之上,刀槍無眼,若是少帥出了什麼差池,他黎堯豈不是愧對大將軍的托付!
“但是少帥……”他終究是不放心。
鳳凝煙凝視著城頭上獵獵飛揚的南疆軍旗,一字一頓地道:“我說過,段流韶,我來收拾!”
黎堯見她神色極為堅決,知道勸不動她,隻得點了點頭:“末將遵命。”說罷,繼續喝令將士們高聲叫陣。
城樓之上,段流韶此刻被桑懷玉扶回議事廳,無力地坐著。
桑懷玉命人送上定神茶,可是段流韶卻非要喝酒。
隻有酒能讓他緊繃的情緒放鬆一些。
外麵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叫陣的話一次比一次更難聽,看來如果段流韶不出戰,寧南軍準備喊到天黑了。
時間,迅速而無聲無息地流逝。
段流韶喝完了一壺酒,聽著那排山倒海的吼罵聲,眼睛越來越紅。
“哐啷”一聲,那青色的酒壺被摔碎在地上,段流韶一把拿下他的蟠龍碎月刀,風一般地衝下城樓。
桑懷玉和蔣崇明正在外麵監視敵情,根本沒料到段流韶會突然下城去,等他們追下去時,隻見段流韶已經命士兵打開城門。
等城門打開一條縫隙,他一夾馬腹,喊一聲“駕”,就如一道閃電,向城外疾馳而去。
“他終於來了!”
見段流韶的身影出現在城門邊,鳳凝煙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黎堯握緊了韁繩,緩緩驅馬走上前,雙眸緊盯著段流韶和他身後城樓上守兵的一舉一動,怕他們暗算鳳凝煙。
段流韶在距離鳳凝煙還有數十丈的位置停下,蟠龍碎月刀向前一指:“鳳凝煙,你以為我段流韶會怕了你?你要決一死戰,本太子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