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戳中了這個巫醫的痛處,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對方的防備徹底放下,讓他暴露出最真實的情感和想法。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報仇!”那人聽了沈淩絕的追問,突然掩麵痛哭,“可我每次逃出地窖,就會被裴石抓回來!隻有一次遇到過商船經過,但是那些漢人見死不救!”
鳳凝煙知道,他說的商船,就是隆昌商行的船。
想想他的悲慘遭遇,和那些像困獸一般被豢養在地窖裏、廝殺在角鬥場中的殺手們,她不禁更覺得太子該死。
“先生,我們帶你離開這裏!”她心頭一熱,不假思索地道。
沈淩絕知道,這樣的熱血、仗義,正是鳳凝煙人格的閃光點。
偏偏這樣的真情流露,最是能打動人心。
果然,那個巫醫抬起頭,滿麵淚痕地看著鳳凝煙,已經被她觸動,但表情說不出是驚訝,還是驚恐。
“我……我的腿已經被打傷,不能走,不能遊,我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看來每次逃亡,裴石都給了他深刻的“教訓”,讓他又恨又怕。
“別怕,我們三個人背著你走!”
鳳凝煙心裏難受極了,蹲在他麵前輕聲道:“但凡有一口氣,就不會丟下你。”
“姑娘,你說得可是真的?”巫醫難以置信,目光掠過鳳凝煙三人的臉龐,看見他們毅然決然的表情。
“對,害你族人的人,也是我們的仇人。”鳳凝煙點了點頭。
沈淩絕與景棋就在她身後,幾乎沒有說話,因為她的言行舉止已經恰到好處,不必在多加一絲渲染。
巫醫很是觸動,畢竟他在滅族之後,第一次接觸到島外的人,而且,是如此俠肝義膽,同仇敵愾的人。
他知道自己沒有救錯人,很是欣慰。
“半年來一直琢磨著逃走,所以這裏出去的地道和機關,我比裴石更清楚。這個石室,他是不知道的。”
他緩緩轉過輪椅,走向石室的黑暗處,輕輕按動了牆壁上一個凸起的石塊。
這時,那麵牆的中央突然陷進去了一塊,露出一個漆黑的地道。
“這是出去的路?”鳳凝煙扶住了他的輪椅,向洞裏張望。
巫醫點了點頭,回頭望著沈淩絕和景棋道:“要走就快走,不然等裴石發現你們沒死,肯定會帶人到地麵上堵截,到時候就走不了了。”
“走。”沈淩絕點了點頭。
但是他們來此,尋找巫醫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要找出太子豢養殺手圖謀不軌的證據。
鳳凝煙不甘心就這樣走了,不禁失聲道:“這樣就走了?”
巫醫看出她似乎還有別的事要做,問道:“不知我還有什麼可以幫助三位的,三位盡管說。”
沈淩絕怕鳳凝煙說漏嘴,便道:“這些殺手背後的真正主人,與我不共戴天。我來此,也是為了找到他訓練殺手、圖謀不軌的證據,這樣才能將他的勢力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