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羞怯,又是害怕,心知這樣不對,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猛然轉身,鼓足勇氣說道:“謝……謝蘇先生……”
蘇挽望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這裏風冷,快回去吧……這裘領上一對紐扣鬆了,煩請綠若姑娘幫蘇某縫一縫吧。下次來,蘇某給姑娘帶京城最好吃的乳酪和醉梨。”
綠若沒想到他還會再來,這番話讓她心都化了,傻傻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裹緊裘領,匆匆跑出了九曲橋……
隨後的幾天,花若雨每隔一天,就請隆慶班來唱戲,常常是後晌來,晚上走。
鳳凝煙看她竟醉心於聽戲,倒也在臨水小築裏安安生生,便沒在意此事。
加上沈淩絕常與景棋在書房議事,雖然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但鳳凝煙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正在辦一件大事。
一日宮裏傳話來,是淑妃召見,鳳凝煙便立刻進了宮。
淑妃將養了幾天,有嚴丙仁的靈藥,又有皇帝的百般疼愛嗬護,氣色已和從前一樣好。
得知淑妃重獲協理六宮的權力,此次還是協助太後,而皇後已經被剝奪了鳳印,鳳凝煙實在高興。
不管淑妃是用什麼方法,將紅麝珠的事告訴了皇帝,她能讓皇帝生氣到剝奪皇後鳳印的地步,也是她的本事,她的造化,所以鳳凝煙雖然好奇,但是並沒有問。
那個暖手爐,使她與淑妃結緣,也使她們在皇後的威懾之下,有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這一天,鳳凝煙從淑妃那兒聽說了一件奇聞。
就是黃河改道,舊河道幹涸後,河底出現了一塊巨石,上麵出現了滿月的圖案。
地方官已經命人把這巨石護送入京,放在博文館。
因滿月圖案應了大玥國的國號,所以皇帝賜名月盈石,設賞石宴,由滿朝文武鑒賞這神石。
淑妃歎息道:“黃河改道,又不知道淹了多少村莊,死了多少百姓,京城不久可能又要出現流民了。”
鳳凝煙點了點頭:“是啊,這些地方官員不把重點放在治理水患上,就知道鼓弄這些離奇之談。父皇一高興,說不定連災情也不關注了,這一塊神石,保住了多少昏官。”
淑妃笑道:“煜王妃不但憂國憂民,還嫉惡如仇。不過你在宸鳴宮埋怨幾句就行了,出了這宮門,萬萬不能再說這種話。前朝的事,不是我們後宮女人能理會的。”
鳳凝煙笑道:“有淑妃娘娘保我,就算皇上知道我埋怨幾句,要責罰我,隻要娘娘吹吹枕頭風,父皇會少打我幾板子的。”
淑妃放下了手裏的繡樣,用線團丟向鳳凝煙:“你這個不知羞的丫頭,怎麼不說你家煜王護妻的瘋勁兒,連太後都怕?有他在,還用得著我去吹枕頭風嗎?”
鳳凝煙想起沈淩絕在賞楓會那天,一腦袋磕破頭的情形,不禁“噗嗤”一笑:“他是個傻子……”
淑妃笑道:“煜王平日不苟言笑,在自己兄弟姊妹麵前,也冷得像個冰塊似的。都以為他不近女色,誰知這一挑就挑了個如此容貌無雙、冠絕巾幗的美人,羨煞旁人,你還說他傻?”
鳳凝煙張嘴欲說那沈淩絕在私底下何其無賴,話到嘴邊,卻臉一紅,把話留在了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