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寂靜無聲。
紗布從臉上剝離後,黎西洛從鏡中看見她布滿疤痕,猙獰不堪的麵目。
耳邊是醫生歎息聲:“女孩子這張臉毀了,真是可惜。”
黎西洛抬手,輕輕撫摸臉頰,不敢相信這是她現在的樣子,這張臉隻有眉眼清澈如故,其他地方醜若魔鬼。
她仍記得,兩周前的事。
——
男人的手指自她臉上劃過,嗓音性感:“洛洛?”
手無寸鐵的黎西洛膽戰心驚地後退。
而他手裏拿著刀,一步一步前進。
最終,他抓住她的手,逼近的俊臉充斥著寒氣:“你當初往別人臉上潑硫酸也這樣害怕過嗎?”
“不是我……別過來!”
男女懸殊的力道讓他輕而易舉按住她,單指狠狠捏住她的下顎,逼迫她抬眸正視。
男人眉眼陰鷙:“洛洛,欠了人家的債,就要還清。”
“我沒有潑她硫酸!”她低聲哀求,“求你相信我。”
話音未落,雪亮的刀尖已經飛快在她臉上劃出三道血口。
皮肉綻開的疼痛感襲來,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而他,手上沾滿血,卻親昵溫柔地把她抱在懷裏,哄著她,字字繾綣。
西洛,別怕。
染紅的刀尖觸目驚心,血跡布滿臉頰和衣服,她從未感到如此絕望。
…
沒有開燈的臥室,死水一般沉悶,男人的腳步聲顯得突兀。
黎西洛站在落地窗前,任由晚風吹涼她的身體。
不知何時,腰間多了一股溫熱,男人有力的臂膀將她撈入懷裏,捧起她的後腦吻下去。
黎西洛感覺到天旋地轉,下一秒整個人被他帶到床上。
一隻大手掀開女人的衣物,曖昧地撫摸,動作溫柔,仿佛不是那天在她臉上劃三刀的手。
即便關了燈,三道疤痕依然清晰存在。
時千遇在她耳邊啞聲低笑:“這樣多好,咱們不欠誰的了。”
不輕不重地咬了口她顫抖的唇,曖昧得無聲無息,將人卷入床褥,一夜沉淪。
在床上,男人從不含糊,將她一點點帶上歡快的雲端。
“洛洛,怎麼不說話,我喜歡你叫的聲音。”他握著她纖細的腰身,動率頻繁,“叫我的名字,嗯?”
黑暗中,黎西洛一聲不吭,任由自己被粗魯對待,閉上的眼角流出一滴淚,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
末了,他俯首,沉重的呼吸噴薄而下:“你生日到了,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昏暗中,黎西洛目光毫無焦距地望著她最愛的男人,說了毀容後第一句話。
“我想去海上過生日。”
“好。”
黎家大小姐的二十歲生日宴,賓客滿登。
人人都在等待,全城最漂亮的黎家大小姐,會以怎樣的方式驚豔全場。
遊艇杯酒觥籌,海上波浪洶湧。
無人看到,一個身穿紅色禮裙的女人,慢慢走上甲板,海風吹起她海藻般的頭發,窈窕背影,宛若落入凡間的性感女妖。
但正麵,卻是無人敢接近的臉。
黎西洛拿出手機,屏幕上是她毀容之前的自拍照,她天生麗質,不需要任何P圖軟件也可以傾國傾城。
但現在,她毀容了,是他親手毀的。
手指顫抖地劃到通訊錄,她給時千遇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