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立寒聽聞對方叫出自家名號來,忙勒馬細看,見對方陣前一排四員大將,都是銀凱白袍,風姿颯爽的人物,卻是銀甲兵中呂、馬、關、白四人,身後帥了兩萬餘銀甲精兵。原來這四人當時本是隨著碧月北歸的,當時碧月入京,卻把他四人分作兩部,統帥銀甲兵團。當時朝廷要削奪寶雕宮兵權,聖旨一道,把寶雕宮兵馬分散到各處兵營屯紮,他四人相互維持,與朝廷兵將左右周旋,維係了銀甲兵一部,統共有兩萬餘人,如今也受了鳴鬆的密令,率兵而來。那張立寒忙引他四人拜見碧月。主仆相見,憂喜參半,都不覺滴下淚來。眾人又合兵一處,向那京城進發。
卻說李鳴鬆自從送碧月走後,關押起內院一幹知情的丫鬟,點起數百名親兵,前後守把王府內院,莫要走了半點的風聲。不一會兒,外麵守候的一等將軍武英帶了一幹侍衛進內院裏巡查,不妨頭恰恰見了裏麵刀戟森嚴,暗處有許多兵馬埋伏。武英不由得起疑,帶了一幹軍兵進院盤查。
鳴鬆拖延一陣,隻是不許,道:“王府內院,女眷所在,不得擅闖。”那武英見鳴鬆滿臉殺氣,越發疑心,一手按劍,定要進去搜查一番才罷。鳴鬆大怒,喚起眾兵,將這一幹侍衛趕出王府去。那武英也不敢擅自動武,忙飛報聖上,隻道是王府有變,反了李鳴鬆,殺傷了大內侍衛。聖上聽罷,龍顏大怒,喝道:“賊心不改,果然有變!”當即點起禦林軍馬前來把那武衡王府左右圍了,讓那李鳴鬆出府答話,半日不出,便就衝將進去,兩邊人馬在王府裏大戰一處,鳴鬆兵眾怎能抵敵?血戰半日,點響號炮,卻從後門殺出。
正值城外碧月軍馬趕至,望見城內號彈騰空,紅光映耀,一聲令下,軍兵四起,把那城門圍了,步兵當先,架起雲梯攻城;弓弩手在後,長箭亂紛紛向城牆上飛射。奈何那城牆高險,護城河深,更兼上麵矢石如雨而下,兵卒中箭著炮者不計其數,怎能攻得進去?大殺一陣,卻聽四下裏喊殺聲大起,乃是城外巡城兵馬衝殺過來,這裏後退不迭,相擁踐踏,軍兵多半墜入護城河內。
那軍陣裏關曉白看得清楚,點起自家玄影軍兵,各自扯來軍中旗角遮了臉,人手持了繩索,縱馬一鞭,數十騎當先衝殺過去,此輩皆是輕功了得之人,一時都到那護城河邊下馬,各自足下一點,越過城河。城上軍兵見這一群人如飛而至,各都心慌,將手中弓箭向下麵飛射,一時間箭雨紛紛,密集如織。這裏眾軍各自出劍招遮,手中長劍寒光閃閃,舞的密不透風,起身騰挪,早都到了城牆根下。便將手中繩索向上一拋,稍一鉤掛,一手猛地一拉,借了力道,運起輕功,足尖沿城牆向上飛點數下,倏忽早到牆上。揮開寶劍,向那守軍人群裏猛殺。
上麵眾軍怎能抵敵,紛紛而散。城樓上守城將軍見了,登時大怒,點起左右一幹親信兵將,手中寶刀一振,大喝一聲,率了人眾殺奔上前來。曉白當頭見了,看他來的凶,也不答話,暗暗把劍鋒藏了,迎上前去,看他刀麵呼呼而來,起身招遮,過了數招,卻把身子一偏,繞開刀鋒,就勢一躍,半空裏向下飛出一劍,紅光一閃,正劃在對方頸脖之上,“噗哧”一聲,鮮血迸流,那將帥登時斃命。那城上群龍無首,城下眾軍俱都縱梯而上,軍兵抵敵不住,潰退下去。曉白卻率了眾人下城大開了城門,外麵碧月大軍蜂擁而入。那裏麵李鳴鬆聞得此門方向喊殺聲大起,便知碧月軍兵殺到,便向這邊逃奔,正被關曉白迎著,護送出城門。
這裏城破,早驚動裏麵各處衙門,巡城禦史李傳芳、六路巡防使杜華聞報,飛忙出馬,傾全城兵馬齊來迎敵。一時間鐵騎蜂擁,步兵如流,從城中四麵湧殺過來,與那入城的兵馬打殺一處。那老將張立寒紅槍軍當先,首當其衝,苦殺一陣,抵敵不住,邊打邊撤出城外。眾軍才退過護城河,忽覺後麵冷風四起,四麵肅殺之氣陡增。但聞曠野裏四麵鐵騎爭鳴,馬蹄之聲震得地動山搖。看時,城外四麵火把照的如同白日,無數鐵騎兵馬鋪天蓋地圍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