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從唐阮阮不停巴拉巴拉的小嘴裏得出一個可靠的信息,那就是他們的孝順女兒,攢錢給他們在市中心買房了!
“南邊的主臥采光最好,你和爸爸住向陽的位置。北邊我打算裝修一個隔斷,到時候變成兩間小臥室,我和表哥一人一間,回去都能住。”
唐阮阮美滋滋的指著戶型圖講解,唐秀雲看在眼裏,心中格外不是滋味兒。
幾百萬對於這個剛剛還完債務生活拮據的家庭來說,那相當於天價。
唐秀雲不關心別的,就擔心自己的孩子為了錢誤入歧途。否則她死都難以合眼。
想起謝偉那個活生生的例子,她立刻擔憂的問:“阮阮,你實話告訴媽,到底哪兒來的錢?你從前為了給你爸治病,去娛樂會所賣酒,媽總覺得那是不正當職業......幾次說你你都不聽!媽和你爸歲數大了,不貪圖享受,住在這種小房子裏就能安然的度過一生。你爸的病也不需要花大錢治療了,你千萬不要為了我和你爸——將自己給賣了呀!”
唐秀雲開始垂頭抹淚,唐阮阮急得不行,她拍了拍唐文彥的手臂,“表哥表哥,你快幫我說句話。”
唐文彥抬頭看了眼她,坐到唐秀雲身邊,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放心昂,姑媽,阮阮由我管著。她要是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打斷她的腿!”
唐阮阮:“......”
自己養大的孩子,什麼德行唐秀雲最清楚不過。
她接過唐文彥遞給的紙巾開始拭淚,“阮阮,你打小就聰明,什麼東西一學就會。別人剛學會芭蕾的基本功,你已經開始考一級證書了。可正因為這樣......學壞也快啊!”
唐秀雲坐著抽泣出聲,唐文彥看唐阮阮的目光瞬間變得不爽。
“......”
唐秀雲淚眼涔涔的望著自己女兒,“阮阮,你可千萬別學那些沒人管教的壞女人。否則我對不起——我對不起——”
唐秀雲接連兩個大喘氣說不上來,兄妹倆同時睜大眼望著她。
“媽,你到底對不起誰啊?”
“......”
...
唐秀雲到底沒能說完最後一句話,她被兄妹倆期盼和疑惑的目光逼得無處遁形,隻得借口說是對不起唐阮阮死去的外婆。
可唐文彥從唐秀雲慌亂和躲避的眼神中得知——姑媽在撒謊。
他一直覺得阮阮血液裏的優秀基因,根本不像是貧民窟裏出生的孩子。尤其是她長成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以後,更讓唐文彥深刻懷疑她的身世。
不管是她出挑的身材還是驚人的美貌,沒有一點是隨了她的親生父母。
難道真的像他小時候從那些猴孩子口中聽到的......唐阮阮是抱養來的?
可兩人間相似的眉眼,也不像是姑媽在騙人。
唐文彥百思不得其解,他拿麵小鏡子審視自己,力圖從自己精致的眉眼或完美的下頜找出和唐阮阮不同的地方,可尋著,尋著,他就開始欣賞起自己的盛世美豔。
嗯......果然,無可挑剔!
“哢嚓”一聲,廁所門被打開,從裏麵傳出嘩嘩的流水聲。
唐文彥立馬嚴肅的放下鏡子。
唐阮阮用紙巾擦著手坐到他對麵的小板凳上。
“這個東西,足夠買下整個B市最貴的房子了吧?”
他掏出一枚戒指,輕輕的擱到新買的橡木方桌上,靜靜的躺在燈光底下,切割多麵的鑽石發出耀眼而奪目的光芒。
正在擦手的唐阮阮:“......”
她還以為一直擱在自己包裏,什麼時候弄丟的?怎麼弄丟的?她怎麼不知道?
唐文彥絕口不提他為此和謝偉打架的事。
謝偉再不濟也是姑爹的兒子,要真為這件事得罪了秦霄那個大佬,他恐怕要在牢裏度過淒慘的後半生。
唐文彥不想把他往死裏逼,便自己抗下整件事,就連筆錄的時候他也隻是口口聲聲說是因為家庭矛盾。
唐阮阮正尋思著如何圓謊的情況下,唐文彥倏然站起身。
“這麼俗氣的戒指,那個男人還真好意思送你!”
唐阮阮:“......”
她拿起戒指放在掌心,唐文彥臉上掛著不屑,“還刻個那麼惡心的‘霄’字,大街上隨便花一塊錢的鋼鏰兒就能造出一個!”
唐阮阮:“......”
唐文彥:“表妹,別怪我多嘴啊,這姓秦的絕逼是直男癌晚期,看見你隻會發|情不會幹別的!除了長得帥就是自以為是,唯一的愛好就是女人!”
唐阮阮那叫一個汗,表哥猜的還真對。
不過唐文彥要不說,她還真沒發現戒指裏另有乾坤。
什麼年代了,還戒指上刻字。
她拿起戒指靜靜的在燈光底下觀察。
半晌,“幼稚。”兩個字伴隨著她笑眯眯的表情,從微微翹起的櫻唇裏吐出來。
...
秦霄衝了澡正擦頭發,一道專門為唐阮阮設置的浪漫動感歌曲聲忽然劃破臥室的寧靜。
阮阮可是難得主動給他打一次電話,他十分意外的劃下接聽,
“媳婦兒?”
他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下,切為視頻電話。
唐阮阮的小臉兒沒出現在鏡頭裏,屏幕上曝光的隻有秦霄肌裏結實、線條流暢的上半身。
他把鏡頭擺正,男人俊臉出現在裏麵,額前幾縷濕噠噠的碎發擋住額頭,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幾絲羈傲和不羈。
秦霄看到皺眉,略微不滿的將雪白的毛巾搭在自己的寬肩上,拿高了手機對準自己。
一隻手撐在腰上性感的人魚線,完全沒有覺得自己這個樣子能帥出對方一臉血,抬手敲了敲屏幕,“臉呢,給老子看看。”
一打開視頻竟然能看到這麼誘人的風景,唐阮阮瞬間被他狂野的一麵酥呆了。
等反應過來,她擦擦嘴角的口水。
——“秦霄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背著我隱瞞了什麼事情,或者東西?”
“不讓老子看臉,別的免談。”
他口氣凶得很,臉色更是不耐,唐阮阮隻好打開攝像頭。
他看著她未施粉黛卻明豔動人的小臉,唇角一勾,樂壞了。
“老子媳婦兒,是真他媽好看!”
“......”
“又躲廁所裏給我打電話呢?不嫌臭啊......嗯?”
柔柔溺溺的嗓音似要把她融化,唐阮阮被他眸子裏的深邃和直白看的心頭狂跳,她不好明目張膽直視他狂野性感的身姿,臉上熱度狂飆,她撲閃著睫毛,微紅著臉,小小的“嗯”了聲。
“這個戒指,我戴上了。”她舉起小手兒讓他瞧,聲音糯糯弱弱的,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要問的問題。
秦霄點煙的動作一愣——
唇角猛勾,他壓抑住胸腔內的洶湧澎湃,夾下唇間|含著的香煙,故意用懶散而輕蔑的眼神瞟著她。
“唐阮阮,誰讓你把老子丟過的垃圾當寶貝撿起來的?你的臉呢!”
“......”
“知道臊,就趕緊把它扔了。”
唐阮阮立刻就切換到後置鏡頭。
秦霄看到她把鑽戒摘下來,對準馬桶旁邊的廁紙簍,一點點靠近那些惡心的用過的廁紙。
“那我真扔啦?我真扔啦?”
艸,小東西給他來真的。
他當下陰沉著臉冷笑了聲“......你扔一個試試。”
欠收拾還不好說,他明天有的是功夫。
唐阮阮自己挺美的將戒指戴回去,“這可是你不讓我扔的哦,不是我自己偏要撿回來。”
秦霄:“......“
得,他媳婦兒跟他學會不要臉了。
男人當下氣笑。
鏡頭切回來,他看著這張鮮活明妍的小臉兒更加沒脾氣。
“咱爸媽對我送的禮物還滿意?”
“......那是我爸媽。”唐阮阮糾正。
秦霄:“嗯,我嶽父嶽母。”
唐阮阮:“......”
兩個人聊著聊著,唐阮阮就開始犯困。
她懶癌犯了,想不洗澡直接合著衣睡覺,秦霄俊臉忽然欺近鏡頭,唐阮阮看到他漆黑的眸子眯起來,薄唇輕啟著,性感磁啞的嗓音威脅她。
“老子不介意現在過去......親自幫你洗。”
...
晚上九點四十五。
正在施工場地加班的秦昇搬著磚頭忽然暈厥倒地,施工場地頓時亂作一團。
場地監工急忙聯係上級領導。
秦霄得到消息以後,也隻是極為淡定的下了一個雷死人不償命的決策:“給他一瓶藿香正氣水。”
場地監工:“......”
秦家別墅。
秦昇被半死不活的送回來,最心疼的莫過於孟毓這個生母。
他剛剛洗過澡換過幹淨的衣服,正十分狼狽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幹裂,一副生不如死的之樣。
孟毓心疼的撫摸他手上粗糙的繭子,棱形的眼睛裏充滿恨意,烏紅的嘴裏吐出極其歹毒的話:
“陶芷璿這個瘋女人!當初跳樓的時候怎麼不把他兒子一起帶走!她生前霸占我的位置搶走我的男人也就算了,就連死了以後,她兒子還要欺負我兒子!”
“我遲早要把她打的魂魄打散!”
“還有秦霄那個小不死的......我要讓他們娘倆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有!”
秦昇聽到她陰毒的詛咒,頓時皺起眉,猛咳了兩聲才斷斷續續吐出兩句完整的話:“媽,那些邪門歪道都是騙你的錢。自古惡人遺臭萬年,秦霄......沒那麼快死的。”
孟毓眼睛充著血絲,嘶啞著嗓音開始低吼,“不會的!我已經找大師給他下過詛咒,他今年必死無疑!”
秦昇十分厭煩的皺起眉,“媽,你——”
“大師還說了,隻要我湊夠一千萬,他會想辦法替我把真金白銀獻給‘靈光菩薩’,到時候陶芷惠不但會永不超生!菩薩還能保佑我坐上正室!”
“......”
秦昇頓時心力憔悴,放棄了勸說孟毓的念頭。
這麼多年了,打從他小時候進入秦家,母親屈尊卑微,小心翼翼討好秦家所有人,可秦隆多看過她一眼嗎?
那個風流花心的老男人眼裏隻有陶盈。
得到消息的秦隆恰巧推門進來,秦昇臉色變了變,立刻當著秦隆的麵兒,顫抖著幹裂蒼白的嘴唇,氣遊若思的對孟毓說:“.....媽,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為什麼我每次呼吸......都感覺肋骨快要斷了一樣!”
孟毓愣了下,她知道兒子隻不過是中暑而已,又沒有傷筋動骨,不明白秦昇為什麼這樣說。
可當聽到背後的關門聲,她立刻反應過來配合秦昇演戲。
“昇兒,我可憐的昇兒......”她跪在地上嚶嚶哭著,雙手捂臉,一副天都塌了的樣子。“是媽不該啊,媽連累了你啊!老天爺......昇兒這是替我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