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風聽見裏麵拍桌子,就提心注意裏麵動靜,然而兩個呼吸間,殿門就打開了。
程天風趕緊低頭,見皇上出殿外,連忙跟上。
江友安小跑著跟在皇上身後,回頭和程天風對視一眼,他們都第一次見皇上這麼生氣,比以往姬貴妃不理皇上都來的厲害,可是之前如貴妃也受過傷,皇上並沒有如此急躁。
江友安連忙道:“皇上稍安勿躁,程侍衛已去冷宮看過,娘娘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冷映寒陰測測的說,“嗬嗬,暫時?”
江友安看著程天風不說話了。
程天風趕緊上前在側稟報道:“啟稟皇上,據卑職了解,是冷宮的黑影看見貴妃娘娘暈倒在地,所以才將娘娘救回冷宮,陶醫女也早在冷宮診治。”
“你們人都是死的嗎?竟然讓那個女人暈倒在地上!朕不是讓一名宮女跟著她?人呢!”
皇上聲音簡直要凍死人了,程天風看了江友安一眼默默退後一步。
江友安沒空抹額頭的冷汗,慌忙道:“回皇上,因當時隻有那宮女一人,她怕耽擱便趕回顯慶殿通知奴才等,當時程侍衛立刻帶人去救娘娘,娘娘卻不在原地。再探查一番,才知道已在冷宮,並且找了醫女看診。”
冷映寒再次嗬嗬笑道:“然而,過了那麼久,你們才稟報朕?江友安,你好大的膽子!”
“請皇上責罰。”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江友安內心痛哭流涕。
冷映寒現在可沒空責罰他,心裏的焦躁驅之不散。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隨隨便便的暈倒!還磕破腦袋傷了手,很好,祈禱她有個合理的解釋,不然
不然他能幹嘛?
想起昨晚瘋狂的索取,她離開前的蒼白神色,冷映寒有那麼一絲絲懊惱。
卻還是沒明白,最傷姬如雪的是,他和姬如梅在樹下說的那些話。
趕到冷宮的時候,陶然的藥剛出爐,和黑影合作的井然有序,他將藥倒在碗上,黑影處理藥渣。
陶然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回頭一看一個明黃身影神色匆忙朝他走來。身後跟著一臉害怕和祈禱的江友安和程天風。
冷映寒掃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腳步不停的進了殿內,一眼看見床榻上的隱約身影,心下一緊,加快速度上前。
姬如雪那張臉還是麵無血色,不仔細聽幾乎感受不到她的呼吸,立刻動怒道:“太醫呢!為何還不滾來!”
江友安身形一顫,陶然趕緊將藥放在桌子上,來到皇上麵前待命。
“啟稟皇上,臣女在。”
“她情況如何?若你治不好,速度叫其他太醫滾來。”
陶然想他自己將人傷成這個鬼樣,還好意思衝無辜的人發火,當然這樣的話想想就算了,趕緊壓下心中的腹誹,回話道:“回皇上,娘娘沒有性命之憂,隻是隻是身子太弱,勞累過度又受刺激,導致情緒暴躁難控,這額頭上的傷是不小心摔下床撞的,手指上的傷是自己抓床板抓的。”
冷映寒冷聲道:“她整天養尊處優,能有什麼勞累過度!”
頓時在場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冷映寒又想起昨晚她求饒到哭的畫麵,神色僵硬起來,扳著臉轉移話題,“這個蠢女人竟然暴躁到自殘,這是什麼病?”
陶然垂著頭,心下為姬如雪有些不平,換位思考,昨晚還共赴魚水之歡的人,一睡醒就摟著別人訴說衷腸,怎麼想都怎麼諷刺。
他嚴肅道:“回皇上,娘娘這種病跟上次失憶也有關聯,人的大腦出現的記憶混亂,在外界的刺激下就會神誌不清,這時情緒會莫名的暴躁,不止是自殘,還會冒出殺人的衝動,而娘娘出現自殘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不想傷害別人。”
冷映寒一臉不可置信。
陶然分析完之後毫不畏懼的看著冷映寒道:“如果有一天,娘娘再也忍受不了了,要麼喪失理智傷人,要麼,害死自己。”
江友安和程天風聽了,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說娘娘會瘋嗎?失去記憶的後果竟然這麼嚴重。
陶然一點都不是開玩笑的,他固然有一絲不滿皇上做法,更多的是如果他不給姬如雪解藥,最後的下場隻怕比他所說的還慘,當然了這樣做也給姬如雪一個以後出宮的機會。
冷映寒緊盯著床榻上的人,那張深邃的臉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麼。
許久他才開口道:“治好她,給朕治好她,不惜一切代價,需要什麼藥就去藥庫拿,若她有半分閃失,你也不必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