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相擁著的我們,聽到一絲悠遠清幽的古箏傳來,隻聽梨花的海洋裏,飄出幾分淡然出塵的婉轉歌聲:“洛陽梨花落如霰,長安桃葉生複齊。坐恐玉樓春欲盡,紅綿粉絮裛妝啼---”
師姐輕輕睜脫我的懷抱,臉上微起幾絲紅暈,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趁人之危的家夥!”聲音帶著幾分嬌嗔,令我訝然失神。
她輕甩長袖,立時迎風而起,邁著飄渺的步子,向那古箏曲聲傳來的方向,踏花淩空而去。我微微一笑,心底浮起幾分情動,也一個閃身,追上去了。
山腰有間破舊的古廟,廟前是塊空曠的草地,被四周的梨樹簇擁著,顯得亮麗而安靜。隻見一個白衣女子,披著滑潤漆黑的長發,在微風中搖曳多姿,纖手輕彈曲嫋嫋,欲將心事付瑤琴。
“敢問伉儷可是修道中人?”那女子抬起頭,遠遠的望向梨樹花頂上的我們。我嘿嘿一笑,“修真之人,自然修道。”那女子咦了一聲,不由多看了我幾眼。隻見她瓜子臉兒,白皙的肌膚,眉心還有道蘭花紅印,煞是美豔。而一身白裙,氣質高潔,又顯得美麗出塵。
師姐輕輕扭了下我的腰,一股疼痛傳來,我不由收回傾慕的眼神。“道友來自何方,古箏之中,似乎暗含精深道義。”李師姐淡淡的一笑,娓娓誇獎。
“小女子不才,隻是凡間武林中人,但也寄情於箏,以心問道。”那白衣女子輕拂劉海,淡泊的說道。
師姐頓時一驚,問:“你莫不是無意宗之人?”那女子卻茫然的搖了搖頭,然後很坦誠的說:“我在十年前失意江湖,退隱深山。日日彈琴弄箏,卻不想心思越靜,居然有幸領悟了些須末道,如今已可以餐風飲露,禦箏飛空了。”
我和師姐不由大驚,沒有修真功法和師傅領路,此女子居然如此天資,自身悟道有成,那是何等的奇事。
師姐和我飛了下來,站在女子的身前。凝目一看,卻見其全身真元流轉,已是靈虛中期的修為了。“你果然是天資驚人,敢問道友,如何稱呼。”李師姐心中一讚,好一個超凡脫俗的美人兒。
那白衣女子眉心的蘭花紅印,微微一動,她麵色恭敬的說,“想不到兩位道友居然已得大道,小女子本名不提也罷,隻是十年前,江湖中人都稱我為‘雲畫流年’。”
“雲畫流年,好美的名字。”我心裏美美的讚歎。
師姐卻微笑著搖頭,“我就稱你為雲畫吧。其實,我們也隻是金丹期的修真,離那地仙還遠著呢,況且地仙之上,更有天仙,甚至還有神的存在。”
那白衣女子頓時大驚,“想不到修道之途,如此遙遙無期。不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以道養生,我卻也體會到其中的快樂了。”
一番細談,原來這“雲畫流年”,原本是江湖上的一個舞劍高手,後因情傷歸隱。而之所以她對修真知之甚少,卻是因為當時所在的隋國,卻是閉關鎖國的偏遠之隅。雖然隋國也有江湖,但和大陸上的軒轅國及唐國比起來,卻是夜狼一般渺小。
師姐點了點頭,那“無意宗”所控製的隋國,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國家,修真之人的蹤跡,凡人在那裏幾乎看不到。哪裏像長安一般,平常百姓也早已對修真者習慣,就算突然飛下身來,也不過把人嚇一跳而已。
“炎河花月,漁舟唱晚,漢宮秋荷,別亦難,雲畫幻,流年殺,這些就是我潛心十年自創的六個曲子。”那白衣女子輕笑了下,對我們說。
“哎呀呀,哈哈,小女娃,你既然如此天分,不如就隨老夫一起,尋那大道所在,如何?”幾聲大笑遠遠的傳來,隻見滿樹梨花紛紛如雨落下,一個光影從天而降,摸了摸光禿的頭頂,一臉放曠的往我們走來。
此人居然是個光頭,樣貌隻有三十左右,而且,還戴著個墨鏡,一身金色道袍,背麵還繡著一隻張牙舞爪的九幽魔龍。我和師姐頓時臉色大變,“皇邪真君!”
皇邪真君瀟灑的一笑,自信滿滿的說,“不錯,我正是‘冥邪宗’的掌門,修真界十大高手之一,嘻嘻。小女子,你資質果然奇佳,居然自身悟道,也能在十年間有此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