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益三出身於新瀉會津藩,自幼頑皮好鬥,成年後不務正業,始終未得出頭。日俄戰爭爆發後,薄益三懷著與道見勇彥同樣的心境飄洋過海,來到中國大陸,企望在亂世中投機鑽營、出人頭地。他在這裏與道見勇彥結識,充當其手下一名小匪。日俄戰爭後在道見勇彥門下充當賭場經理。但薄益三不甘寂寞.他頻頻往返於吉林長春奉天之間,結交日本朝野人士,搜羅落魄浪人,並把自己十七歲的侄子薄守次招到東北,最後終於拉起綹子,自任大當家,報號天鬼。他手下有日籍匪徒二十六人,均是心狠手毒,狂熱吹捧日帝大陸政策的亡命之徒。薄益三拉起匪隊後,同間島和吉林一帶的劉宗、楊振清、左憲章、於達子等土匪勾搭連環,不時聯手打響窯,襲擊警察局,搶掠民財和武器,天鬼隊的勢力逐漸擴大。其時,日本政府為獨占東北,策劃了以複辟清朝為幌子的滿蒙獨立計劃,唆使親日的蒙古王公舉兵叛亂,脫離中國。天鬼隊三番五次的為滿蒙獨立衝鋒陷陣,可是終歸失敗,薄益三心灰意冷,日本軍政財界要人念及薄益三為大陸政策效過犬馬之勞,日本關東洲長官親自出麵斡旋,幫助他在蒙古族居住區購置土地,經辦農牧場,成立起“蒙古產業協會”,後擴大成為“東亞勸業公司”,從事經濟掠奪活動。就這樣,這位當年的日本土匪頭目搖身一變,成為日本資本家,其所擁有的資本,自然多是多年行搶東北民眾而來的血膏。待到“九·一八”事變發生,東北徹底淪為日本的殖民地後,“東亞勸業公司”又升格為偽滿洲國的特殊會社,更名為“滿洲開拓株式會社”,壟斷著偽滿洲國的各項拓植事業。薄益三的侄子薄守次,因其於東北各路匪隊多有交往,又諳熟匪隊和幫規、習慣等,於是就轉而辦起一家鏢局,還起了個時髦名字稱作“山口運輸公司”,附設於滿洲會社的名下。專門為各運輸業者和商行、會社、工廠充當保鏢,著實發了大財,在沈陽建起豪華的私邸,出入前擁後呼,好不神氣。
“不光是他們,還有伊達順之助和鬆本要之助。”肖霖說著,眼睛去轉向了其他地方,聲音也越來越低,“鍾先生,我在想,我們最後的路是不是能和他們一樣?”說著,肖霖把一杯酒慢慢的送進了自己的嘴裏。
“榮華富貴!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鍾先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完成我們的任務。”鍾先生拿起酒壺給自己和肖霖斟滿酒杯,“我知道肖霖老弟你的家庭情況,也知道你是你們家的頂梁柱,所以我才會選擇你做我的搭檔。”
“為什麼?”肖霖有些奇怪,“鍾先生,我知道你是有理想和信念的人,為什麼要選擇我來做您的助手呢?您要知道,我們大阪人是最不適合當兵的人。”
“不適合當兵並不代表不適合我們這一行。”鍾先生夾了一口菜,他一邊細細地嚼著一邊說道,“責任!你肖霖老弟是一個對家庭、對親人負責任的人,我看中的也就是這一點。”
肖霖的心頭忽然湧起一股暖流:“鍾先生,我知道自己做的很多事還不是那麼盡善盡美,但是我一定會努力做得更好。”
鍾先生舉了一下酒杯:“肖霖老弟,也許你對我會有感激的心,但是我需要告訴你,作為帝國一名優秀的軍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帝國。”說著,鍾先生慢慢喝幹了杯中酒,“我也有家庭,也有親人,他們也需要我的眷顧,可是為了帝國更多子民能夠過得幸福,我無怨無悔。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剛才說的那些我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可是你要想一想,如果我們人人都這麼做,帝國的大業什麼時候才能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