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耐心的聽姚朗說完,他略一思忖,搖了搖頭:“不對不對,老四,我覺得你看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我總琢磨著這裏麵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上回咱們哥倆在這地方不是說過一回嗎,我看這位白四爺可不像是個省油的燈,他能和那個姓麥的西洋鬼子打上勾連就說明這個人不一般,看那架勢,白四爺這次從兄弟會或者是日本人手裏搶來的東西他是要讓那個洋鬼子幫他出手,既然這樣,他完全可以等到拿到錢的時候開溜,何苦要趟咱們的渾水,就算他和三位掌櫃的是生死的弟兄,可畢竟他們當時走的不是一條路呀,我聽黑叔以前說過,起碼有十來年他們沒有什麼交往了,這又是怎麼回事?說不通啊!”
姚朗笑了起來:“我說二哥,你老說我腦子不開竅。我看你也差不多。我打個比方你就想通啦,比如說咱們哥倆吧,眼下是和老刀把子沒什麼關係啦,或許再過個三年五載的可能也回不去,要照二哥的意思,這當中咱們哥倆就不能和老大他們哥幾個有通行啦,咱們哥倆遇上麻煩就不能找老大他們哥幾個啦,我看老掌櫃的這跟讓咱們哥倆找白四爺差不多就是一個意思!”
楊鋒有心要反駁幾句,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於是他轉了一個話題:“老四,你覺得咱們哥倆要是另起鍋灶能不能行啊?”
姚朗立馬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咱們哥倆不是那塊料。再說了,就憑眼下咱們哥倆這點兒能耐,能起什麼鍋灶,拉綹子?京津冀熱附近這一片兒有的是小綹子,吃不飽穿不暖咱先不說,就咱們哥倆拉綹子,非得讓人家滅了不可,二哥,就你幹這種事那還少嗎!起局?咱們要是靠華三褚快手夏噲這夥子人在天津衛那一片兒還能湊合,可北平這邊呢,靠徐老拐於洋於波王老好這夥子人那不是白扯嗎!二哥,我知道這陣子你東跑西顛的不容易,可是這種事就咱們哥倆幹不成!”
楊鋒沒有理會姚朗,他端起水輕輕喝了一點兒,眼睛卻看著窗外:“要是老大老三胖子六猴他們幾個跟咱們一起幹呢?”
姚朗先是想了想,隨即連連擺手:“二哥,要說我三哥胖子六猴他們三個人跟咱們一起幹還說得過去,老大呀,我看你想都別想,你不知道咱們老大的那個倔脾氣,簡直就是頭倔驢,這幾年讓徐寧他們幾個擠兌成那樣了還鐵了心要跟老掌櫃的走到底,你最好別打他的算盤!”
楊鋒轉回頭看了看姚朗:“老四,這幾年你跟泥鰍叔出門的時候比較多,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多少機會跟老大嘮扯,你不知道咱們大哥的心思,咱們大哥那不叫鐵了心的幹到底,那叫報恩!報恩你懂不懂,瘸叔說過的,說是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姚朗咧了咧嘴,一臉的滿不在乎:“這個我能不懂嗎!再說,當年老掌櫃的把咱們哥幾個拉到老刀把子裏邊又是管吃又是管喝,還教給咱們這哥幾個武藝,這個恩啥時候咱們也不能忘了不是?話又說回來,二哥你這幾年拚了命的幹圖的個啥,那不也是為了報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