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子看著麵前的白識荊,他猶豫起來,於是手裏的酒杯又重新回到了桌子上。
白識荊看了看把子:“三哥,看這意思你不想說?那好,我也不想逼你說。咱們在北平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吃藥還得有藥引子不是?兄弟我這些年在外邊東跑西顛,好歹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我早就有準備。”
把子看了看白識荊:“兄弟,老刀把子有幾位沒見過大世麵?你的藥引子怕是動不了掌櫃的心!”
白識荊忽然笑了起來:“三哥,你可別這麼說,你知道我的藥引子是什麼?”
把子也笑了起來:“四兄弟,上次在北平的時候你說過,說是湊合著能換幾個小錢花花的小玩意兒,其實我很想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不過你又說那點兒東西也不是送給我一個人的,所以我就沒有打開你那兩個破箱子,不過今天你這麼一說,我倒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
白識荊微微笑著,同時輕輕擺了一下手:“三哥,我那點兒東西雖說值個三瓜兩棗,可是算不上什麼,還是說說三哥的事情吧,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三哥想起我這個閑人來啦?”
把子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心裏又暗自盤算了一回,主意打定,把子把酒一口幹了:“老四,說句實話,這次的事情隻有你我弟兄聯手才能搞定!”
白識荊點了點頭:“二哥刀子那個人是個心機縝密的人,他表麵上不聲不響,可是心裏怎麼想的誰也猜不出來,而且心黑手狠,殺人不眨眼,他一直和那個一槍準兒在一起,這兩個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咱們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得栽了,保不齊咱們弟兄這兩條命搭上不說,咱們身後可都有一大家子人家,我這兒是爺三個,三哥你呢,黑牡丹、小黃菊不說,起碼辣椒嫂子那兒就是娘三兒,我可不想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要和把子聯手對付刀子,這是白識荊以前就盤算過的。刀子隻是一把刀子,即使它再鋒利,如果沒有人使用,吹毛立斷的鋒刃又有什麼用?白識荊很清楚,他想重新回到老刀把子的話必須要刀子和把子這兩個人在老爺子麵前點頭,這些年老爺子一直和自己秘密聯係,而把子更是從未放棄過尋找自己,白識荊很清楚,無論是老爺子還是把子,他們找自己的目的是基本一樣的,那就是讓自己重新回到老刀把子,可是老刀把子還有自己的位置嗎?老刀把子,顧名思義,這個地方就是老爺子、刀子、把子他們三個人的,自己去了隻能屈居人下,老刀把子裏麵的四梁八柱有哪一個人的位置會拱手讓給自己?刀子不是什麼有度量的人,當年自己沒有和他們一起打天下,如今老刀把子枝繁葉茂的時候自己來背靠大樹好乘涼,別的人好說,隻有這個刀子,他的小肚雞腸裏麵藏著什麼樣的花花腸子白識荊很清楚。
把子看著麵前的白識荊,從心底裏忽然冒出一股寒氣:白識荊的意思他很清楚,不過把子並不想置刀子之於死地,他隻是想利用這件事把刀子壓下去,換句話說,把子隻是想利用刀子的這個短處把刀子控製到自己手心裏,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向老爺子提出把自己的自己老婆孩子接到老刀把子裏麵來,日後在很多事情上刀子不僅會偏向著自己說,還會偏向著自己做。可是麵前的白老四看起來好像麵善心慈,可實際上這個人比刀子更加心狠手毒,更加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三哥,這麼看著我幹什麼?”白識荊繼續慢慢吃著菜,眼睛卻盯著把子的臉,似乎想從把子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老四,你變了!”把子說著,衝著白識荊舉了舉酒杯。
白識荊輕輕笑了起來:“變了!能不變麼?三哥,你敢說你沒有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