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正張元程勝三個人自從進了這家洋人的醫院還是第一次能夠離開,不過在周方的安排下,三個人被抬進了一輛隔著厚厚篷布的卡車上。
張元有些心虛起來:“老大,你說咱們這是去哪兒呀?”
韓正沉沉的長出一口氣,他沒回答張元的這個問題。
程勝把耳朵盡量的靠近篷布,仔細的聽著外麵的聲音。
“老六,你說他們把咱們這是送到哪兒去呀?”張元輕聲的問著。
程勝一邊聽一邊小聲的回答:“剛才是在大街上,現在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反正還沒有出城,應該就是在城裏!”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車子穩穩地停住了。
密閉的車蓬被人撩開,強烈的日光讓三個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周方帶著幾個人把韓正他們三個抬出了汽車。
韓正眯著眼睛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空曠的大院,高高的圍牆,緊閉的黑漆大門。
三個人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抬進了一間大房子裏麵。
“韓老弟,你們不要多想,張特派員一會兒就到!”周方說著命人給三個人重新檢查身體,“這個地方可是張特派員給你們弟兄精心準備的,等一會兒還有幾個老朋友會來看你們!”
張元坐起身來:“是不是我二哥他們呀?”
周方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現在我也說不上是誰,不過張特派員已經安排薛春寶去接他們了,等會兒你們一見麵就清楚了!”
幾個醫生護士模樣的人很快就給韓正他們三個人檢查完了身體,有人走到周方身邊小聲說了幾句,周方一擺手,那些人很快就退了出去。
“你們哥幾個有什麼需要就招呼一聲,外邊有咱們的人,你們盡管開口招呼,我還有點別的事情,就不在這兒陪著你們了!”周方一邊客氣的說著一邊站起身走了出去。
等周方走了一會兒,張元輕輕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旁邊側著身子向外張望著:“老大,我看著地方怎麼那麼像苦窯*啊?咱們別是中了姓周那小子的什麼圈套了吧?”
程勝挪了一下自己的腿:“五哥,你可別瞎說,有這樣的苦窯嗎?再說,你沒聽周方那家夥說這是張特派員給咱們安排的地方嗎?”
“張特派員?就那個張磊啊,誰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張元有些不服氣,“當時要是沒有咱們弟兄,張磊那家夥早讓日本人給逮去了!”忽然,張元注意到了守衛這個院子的人,“老六,你過來看看,外邊的那幾個可都是一長一短的雙家夥!”
韓正有些不耐煩:“行了,老五,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咱們來到這兒,以後說話辦事都得小心一些,千萬不要招惹什麼麻煩,一切都得等咱們的傷養好了再說!”
張元晃了晃胳膊:“老大,我這傷可是差不多了,老六腿上的那個窟窿也快長好了,可老大你這傷他們說傷在肺上,怎麼也得再養個把月才能活動活動筋骨,他們要是一直這麼守著咱們弟兄,家裏邊會不會有啥變化呀?”
程勝聽張元這麼一說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是呀,大哥,從咱們出事到現在日子可不短了,要是等咱們養好傷再回去,我看幾位掌櫃的饒不了咱們!”
說到這兒,韓正又是出了一口大氣:“我也知道這事不好說,可咱們現在有啥辦法能出去嗎?周方會這麼輕易的放咱們走嗎?我想,要是那個張特派員今天真的能來說不定還算是個好事呢?”
----------
*老毛子:當時對俄國人的蔑稱。
*油炸鬼:北京方言,類似於油條的一種食品。老北京時人們出於對奸賊秦檜陷害嶽飛的憤恨,曾把 “油炸鬼”念成 “油炸檜”,至今仍舊有此叫法。
*苦窯: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