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是個愛早起的人。
和韓正他們一樣,這都是長期在老刀把子裏麵養成的生活習慣。尤其在老黑這樣一個可以看著公雞打鳴的家夥手底下做事,楊鋒更是自然而然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
可是這家小旅館並沒有一個能讓楊鋒習練拳腳的地方,於是楊鋒隻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想著心事。
姚朗沒有楊鋒這種早起的習慣,他和張元差不多,隻要能在床上多待一會兒他也願意舒舒服服躺在那裏。這並不是姚朗願意這麼樣,他那也是從泥鰍身上學來的。長期跑外的人並不是不想懶,多數是因為他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像這種什麼事情也沒有的日子裏他們也會這麼幹。
可是楊鋒這一起一回已經把姚朗給吵醒了,於是他翻了個身看著似乎是在發呆的楊鋒:“二哥,想什麼呢?你那腦袋裏每天都琢磨事情,可是我也沒看見有哪樣事情你能琢磨明白!”
楊鋒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個啥!你不琢磨事情能行,我不琢磨點事情就覺得難受!”
姚朗嘿嘿一笑:“二哥,那你告訴我,你現在琢磨啥事呢?”
楊鋒一屁股坐在了姚朗的床上:“我琢磨這個白先生到這兒是幹啥來了!”
“你快拉倒吧!”姚朗平躺在了床上,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個大字型,“白先生到這兒能幹啥?給他大兒子治眼病來了!哎!二哥,你看那個洋鬼子的醫院真是闊氣啊,光是那種小汽車就有好幾輛,二哥,你說那種汽車得多少錢一輛啊,我要是沒什麼事兒也去買一輛,到時候我拉著咱們弟兄去吃全聚德的烤鴨子----”
楊鋒用手摸了摸姚朗的腦袋:“我說老四,你沒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你沒事了?你可真會說,眼下咱們老大和大掌櫃的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黑叔和瘸叔的仇還沒有報,那個內鬼是誰到現在也沒有查出來,你想想,這麼多事情擺在咱們眼前,你愣說沒啥事了!”
姚朗坐起身來,一邊慢慢吞吞的穿著衣服一邊說道:“我知道,可是咱麼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就咱們兩個人就殺回去吧?再說,現在小黑和徐寧那幫子人對你的誤會還沒有解開呢,就這麼回去那不是找死麼!”說到這裏,姚朗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二哥,你說這個白先生有沒有能力幫咱們大掌櫃的呀?”
楊鋒想了想,肯定的說道:“我估計白先生有這個能力,不過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嗎,這個白先生不簡單,你看,他每次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而且又有那麼多人手,我看八成他有自己的門派。”
“門派?”姚朗有點不信服的說道,“我倒是看出點門路,這個白先生就是吃臭行的瓢把子*。你看那個狄鬆,擺明了就是個倒鬥的,還有那個郝寬,不就是個飛賊嗎,這些人湊到一起十有**是吃這碗飯的。”
楊鋒搖搖頭:“可是幹那一行的都是使喚洛陽鏟的時候多,使喚槍的時候少,可是白先生在那個地道裏藏那麼多槍,這又該怎麼解釋呢?”
姚朗哼了一聲:“這還不好說,他們要是運個貨什麼的不得帶上家夥呀。二哥,你是不知道,現在隻要是有錢的人家就會有槍,這有什麼稀奇的!再說,你就不許他們倒騰這玩意掙錢嗎!”
楊鋒還是搖頭:“說不通說不通!吃臭的那些人都有自己的走頭子*,他們隻管把東西搗鼓出來交給走頭子就可以了,犯不著動刀動槍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吃臭的就更不敢了,他們多數都是為了錢,他們不願意玩命,不像咱們,每天還得琢磨著殺這個宰那個。”
姚朗打了個哈哈:“行啦,二哥,咱們別看戲掉眼淚替古人擔憂了,咱還是琢磨琢磨怎麼才能找到咱們在這兒的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