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和姚朗看著陳老水一連氣把三杯滄酒喝到了肚子裏。
八錢的酒杯不算大可也不算小,三杯酒最起碼也得有二兩。二兩白酒一下肚,陳老水搖頭晃腦的吧嗒了一下嘴:“好酒!”說著,伸手撕了一塊雞肉放進自己的嘴裏大嚼起來。
楊鋒和姚朗吃了幾口菜之後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陳大哥,撂句話!弟兄們也好安心的吃!”姚朗有點著急。
楊鋒看看姚朗:“老四,你不用著急,陳大哥他想什麼時候說就可以什麼時候說,反正咱們現在有的是時間!”
陳老水看了楊鋒一眼,三口兩口把嘴裏的肉咽進了自己的肚子裏:“我說楊老弟,別看老弟你嘴上這麼說,心裏隻怕不是這麼想的吧?”
楊鋒微微一笑,並沒有反駁陳老水剛才的那句話,隻是輕輕夾起一口菜放進自己的嘴巴裏慢慢的嚼著。
陳老水放下手裏的筷子:“楊老弟,剛才你也到窗戶前看了看,怎麼樣,你想到了什麼沒有?”
楊鋒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蕩了蕩水麵上的茶葉,小心的喝了一口茶水:“陳大哥,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福順當鋪的整個後院,我琢磨著,你老陳有意找這麼一個地方來喝酒一定想打這個福順當鋪的什麼主意!”
陳老水一挑大拇指:“行!你楊老弟的眼力夠好!”
姚朗站起身來到窗前向外看了看,果然,福順當鋪的後院盡收眼底,尤其是庫房的大門正對著這扇窗戶。
等姚朗重新坐下來的時候,陳老水撩了姚朗一眼:“老弟,看出什麼來啦?”
姚朗這些年主要是和泥鰍到處走動,雖說時不時的也做活兒,可是一般情況下都是釘子他們那夥子人早就掃好了盤子*,輪到楊鋒姚朗他們出頭露麵的時候多是隻管殺人,所以對這些事情並不十分清楚,現在陳老水這麼一問,姚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吭哧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陳老水的臉上露出些得意:“那楊老弟怎麼看呢?”
楊鋒晃了一下手裏的半杯茶水,手腕子一翻,已經半涼不熱的半杯茶水順著後窗戶就來了一個天女散花。楊鋒抄起茶壺給自己又斟滿了一杯:“陳大哥,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看法,至於這個地方,我什麼也不能說,因為我沒有聽到白先生的話,不可能稀裏糊塗的跟你上一條船!”
陳老水聽楊鋒說了這麼不涼不熱的一番話,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退下去。他放下手裏的酒杯:“楊老弟,四爺要是不放下話來,我能在那兒等你們?告訴你說,這是四爺吩咐下來的!”
楊鋒看了看陳老水:“我說陳大哥,即便你說的是真的,那又有我們弟兄什麼事兒?白先生吩咐的是你,又沒有留話給我們兄弟,這趟渾水我們弟兄不想趟!”
······
中國有句古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鬆尾阪本穿著中國傳統的長袍馬褂,從外表和他的一行一動之中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日本人。
可是今天鍾先生從鬆尾的眼睛裏麵又看到了鬆尾那種熟悉的眼神--陰鷙、凶狠和難以琢磨。
鬆尾這次來的目地遠遠超出了鍾先生的想象:自從一九三二年五月十五日日本國內一批少壯派軍人發動政變,襲擊了首相相官邸及警視廳等國家重要機關並殺死了首相犬養毅之後,齋藤實新內閣就走上了日本的政治舞台。新內閣以確立所謂“國防國家體製”為宗旨,將日本政體的法西斯化推進了一步。在此情況下,日本關東軍決定“調頭把聖戰指向熱河省”。
一直以來,日本人始終認為據有熱河省便將東三省與關內地區隔絕,可以此鞏固其對東三省的占領並為全麵入侵華北以至全中國打開方便之門。尤其是日本關東軍方麵,更是將熱河視為可隨時進窺內蒙和華北又可切斷關內和東北義勇軍的聯係,鞏固它在偽滿的統治的戰略要地。早在日本發動“九·一八”事變兩個月後,關東軍就已在《滿蒙自由國設立方案大綱》中將熱河劃入預定建立的偽滿洲國版圖。一九三二年二月,關東軍炮製的“東北行政委員會”在其所謂的《獨立宣言》中說:“熱河省與舊東北三省有不可分割之關係。”到了一九三三年一月,日本外相內田康哉在議會發表演說,稱:“滿蒙與中國係以長城為境界者,由曆史而觀,亦無議論之餘地。尤以熱河省之屬於滿洲國之一部者,征諸該國建國之經緯,當可明了。”因此,在日本組建偽滿洲國的各種方案中,沒有一個不把熱河與遼、吉、黑三省並列,劃入偽滿洲國的“行政區劃”之中。在一九三二年三月“滿洲國”成立時,偽政府成員名單中就包括了熱河省主席湯玉麟,並委其為“參議府副議長兼熱河省長”,意圖以高官厚祿把湯玉麟引誘出去的目地就是為了使日本不戰而得熱河省。此時,日本人一麵設法拉攏湯玉麟,一麵開始籌劃直接以軍事行動奪取熱河。力圖先占領長城外側廣大地域,然後再奪取長城防線上的各戰略要地,以形成南威逼華北,北占領內蒙古、進攻外蒙古進而侵犯蘇聯的戰略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