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說完,兩瓶酒已經下去了大半,把子和雷遠都有點酒意,說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雷遠抹了一把嘴角殘留的酒,把身子靠近了把子一點:“我說把子兄弟,你在江湖上闖蕩了多少年啦?”

把子輕笑:“多少年?你讓我想想,”說著,把子用手指輕輕敲了幾下自己的額角,“我從十四歲那一年開始殺人,到現在最少也有二十幾年了吧。”雷遠放下手裏的筷子:“把子兄弟,你不白在江湖上闖蕩這麼些年,現在你在江湖上的大名誰不知道,一提起你把子老弟來,誰都知道你就是老刀把子的大掌櫃的,有哪個不給你三分麵子?”“大掌櫃的?”把子斜著腦袋看了看雷遠:“雷老兄,你別拿兄弟我開玩笑了,我是什麼大掌櫃,我就是一個打雜的!”說著,把子豎起了自己右手上的小指,“我就是這個!”

雷遠哈哈一笑:“你把子老弟要是這個,我雷某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了!”把子眼睛裏透著一些醉意朦朧,他直直的看著雷遠,忽然間仰天大笑起來:“雷大哥,你現在要房有房要地有地,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我怎麼跟雷大哥你比呢?”雷遠臉上的笑容有些褪去,他盡量的壓低了聲音對把子說道:“老弟,話可不是這麼說,現在老哥我有個機會,隻要是兄弟你肯幫忙,到時候你也會跟我一樣的,就是不知道兄弟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把子聽雷遠說完,眼睛看了看雷遠,手卻摸起了已經喝幹的空杯,“雷大哥,咱們都是老江湖,你說的不會是哄我高興的吧?”說著,把子拿起酒壺,慢慢地把手裏的空杯倒滿,“你雷大哥可是在熱河這塊地盤兒上說一不二的人物,跺跺腳這地皮兒都得顫,我能和你一樣?”

雷遠眯縫著眼睛看了看把子:“兄弟,這個機會可不是我給你的,是我的一個朋友他給你的。”“朋友?什麼朋友?”把子晃了一下腦袋,“是不是那個從關外來的姓鍾的,現在和你一起搞什麼順和堂的那個朋友?”“咦?”雷遠被把子說的那些話嚇了一跳,“我說老弟,你是怎麼知道的?”把子看了看雷遠,把手裏的酒輕輕放在了桌子上:“隻要老刀把子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那些江湖上的朋友們說的,就連老刀把子的對頭也這麼說,不過現在我們沒有對頭,隻有朋友,因為我們的對頭都已經被我們,哢!”把子說著,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動作,然後把子看著雷遠笑了起來。

雷遠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上似乎吹過了一陣冷風,他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把子兄弟,人人都知道老刀把子是惹不起的,可是兄弟你別忘了,得饒人處且饒人,說的不就是能製一服不製一死嗎,現在你們厲害,可是萬一有那麼一天別人翻過身來,你們還有退路嗎?人哪,凡事要留個後路。”把子不屑的一笑,端起麵前的酒杯,“我是看透了,後路?人人都想給自己留後路,可是隻有走進去才知道,後路可能就是死路!我怕什麼,我光棍一條,吃飽了連他媽狗都喂了,這光腳的難道還怕穿鞋的?”“光腳的?哼哼,我看兄弟你不像!”雷遠說著,把自己麵前的酒一飲而盡,“當著明人別說暗話,把子兄弟,你當我不知道嗎?”把子已經端到嘴邊的酒杯忽然停了一停,“雷大哥,你知道什麼,這麼嚇唬我?”雷遠把酒杯放在桌上,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老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今天老哥哥我點撥你一下,”說著話,雷遠又把酒杯裏的酒喝進了肚子裏,“天津有個叫小黃菊的不知道把子兄弟你知不知道,北平有個黑牡丹,把子兄弟你清不清楚,好像在關外,不,現在好像已經到了關裏,有一個叫什麼小辣椒的,好像還帶著兩個孩子,可能是一男一女吧,現在她們三口人應該到了熱河一帶了吧?”把子端著酒杯的手忽然哆嗦了一下,酒杯脫手滑落在地,發出了“啪”的一聲響。

雷遠看了看有些發愣的把子,從旁邊又拿過一隻新的酒杯,慢條斯理的斟滿了酒,然後把酒杯輕輕推到了把子麵前。

楊鋒知道自己是不能說了,他客氣了一下,從屋子裏退了出來。

“二哥,”姚朗在東跨院的月亮門裏小聲的喊了楊鋒一聲,楊鋒看了看姚朗,快步走了過去。

東跨院裏是張專員和蔡調查員的住處,作為兩個人的警衛人員,楊鋒張元程勝他們都住在那裏。

楊鋒走進了這個小院的時候,張元程勝正在一起小聲的嘀咕著什麼,看到楊鋒,兩個人走裏過來。

楊鋒看了看他們三個人:“怎麼就你們三個,老三呢?”姚朗湊到楊鋒身邊小聲的說道:“三哥陪著張專員去找趙司令了,說是要親自參加戰鬥!”“老大和鄭大哥、老齊他們知道嗎?”楊鋒問道。姚朗看了看韓正他們住的地方:“他們都知道,可是誰也攔不住那個張專員,再說,鄭大哥他自己也想去呢,你剛從那屋裏出來,老大沒說啊?”

“哦,說了,不過不讓咱們參戰。”楊鋒一邊說著一邊向屋裏看了看,“蔡調查員沒去嗎?”“二哥,你可別提那個什麼鳥蔡調查員了,張專員一說要參戰,他好玄沒尿了褲子,”張元對這個像大煙鬼一樣的蔡調查員始終沒什麼好感,所以一提起他就來氣,盡管張元壓低了聲音,可是楊鋒還是示意他要小點聲說話,“我看到這種膽小鬼就來氣,早知道這樣,他當時就不應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