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和姚朗兩個人很快來到黑叔的院門前,姚朗快步上前叩打著門環,一會兒的功夫,院裏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人聲音:“誰呀!”姚朗想也沒想:“是我,姚老四!”“姚老四是誰呀?”院子裏的聲音繼續問著。姚朗忽然想起黑叔是有家室的人,聲音立刻小了許多:“請問黑叔在嗎?”院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女孩子從裏麵探出頭來:“我爹他不在家,你們有事嗎?”看到這個女孩子,楊鋒和姚朗都嚇了一跳:“你是---?”“我是他女兒啊!”女孩子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出來,楊鋒和姚朗雖然知道花裁縫有一個女兒可是都沒有見過,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既然這麼說,那看來就是。楊鋒客氣的說道:“妹子,我黑叔在哪兒你能告訴我嗎?”女孩子歪著頭想了想:“好像是在鄭叔叔那裏!”楊鋒客氣的一笑,說了聲“謝了!”趕緊拉起看得已經傻了眼入了迷的姚朗就走,背後是姑娘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老爺子現在心裏很亂,他想真正的歇一歇,可是他不敢放手,因為他現在知道,如果自己現在一放手,就憑刀子和把子,這個老刀把子很快就會亂成一鍋粥。老爺子用手指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太多的事情在他的腦袋裏攪成一團,他需要慢慢的清理出來,可是現在老爺子不僅沒有時間,他的身體也已經有些支撐不下去了。自從老爺子在關外回來鬧了一場大病之後,無論他怎麼換郎中怎麼想法兒用最好的中藥,他的身體還是一天一天衰弱下去,可是老爺子知道,他必須撐下去,如果有一天他倒下去了,那老刀把子也就不存在了。

老爺子用銀針試了試已經泡好的香茶,他並沒有發現裏麵有什麼東西,因為那根銀針還是那麼亮。

老爺子搖了搖頭,苦笑。

現在的他幾乎誰也信不過,可是老爺子又想拚命的找一個能讓自己相信的人,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人會是誰。自從瘸子死了以後,能讓老爺子相信的就隻有老黑一個人,可是現在老黑結婚了,老黑的心態就變了,變得謹小慎微起來。老爺子想相信韓正,可是韓正是個過於重義氣的人,而且他手底下的那幫子弟兄一個個拚著命的把韓正往上抬,以至於徐寧這幾個人沒有刀子和把子的扶植恐怕早已經被他們踩在腳下。想到徐寧,老爺子有些難過,可能是自己總覺得對不起他們徐家,所以徐寧並沒有想韓正他們那樣真正的在江湖上拚殺過曆練過,他隻是一隻困在羊圈裏的羊。刀子和把子雖然是和老爺子一起在血雨腥風裏衝殺出來的弟兄,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年和老爺子一起打天下的人,他們看中的是現在掌控老刀把子的權力,想到這裏,老爺子為自己感到悲哀,二十幾年走過來,他身邊竟然沒有可以讓他相信的人。

韓傑小心的走到老爺子身邊,輕聲的說道:“師父,我姐和韓師兄已經把那個女人接回來了!”老爺子看了看韓傑,這個還沒有被江湖染黑的年輕人並不是自己能夠相信的人,因為他是一張白紙,他對那些外來的顏色根本沒有防禦能力。老爺子擺了擺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去通知一下兩位掌櫃的和你釘子叔,就說下午到我這裏來一趟,對了,記住通知徐寧一聲,讓他也來!”韓傑答應了一聲但是沒有走:“師父,那其他人呢?”老爺子想了想:“不用,就這幾個人!”韓傑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楊鋒和姚朗走進鄭直的屋子裏,一股濃濃的煙味把兩個人嗆得直打噴嚏。楊鋒把屋門全都打開以便散去屋裏的煙味,姚朗卻跑到了窗戶前想把窗戶也打開,老黑在一邊喊了起來:“老四,你想凍死我們啊!”姚朗笑了笑:“黑叔,鄭大哥,要是不放放屋子裏的煙味兒,您二位就不拍把我們小哥倆嗆死啊!”鄭直大笑:“好了好了,我們不抽了!”說著,把手裏的煙蒂扔在了地上,然後用腳踩滅。老黑看鄭直熄了煙,無奈的笑了一笑:“瘋子,老四,你們是來找我還是找你們的鄭大哥?”老黑說著,把自己的半截煙也熄掉了。

楊鋒和姚朗互相看了看,楊鋒開口說道:“嗨!黑叔!找你和找鄭大哥有什麼區別,我就是過來想打聽點兒事情!”“哦?這老刀把子裏麵還有你們弟兄不知道的事情,這可真是新鮮,是吧,老四?”老黑走到姚朗身邊調侃的說著,說得姚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鄭直說道:“老二,你有什麼事?”楊鋒關好門,小聲的說道:“我這幾天在外邊,怎麼現在進出老營還要驗腰牌呀,這是怎麼一回事?”老黑看了看鄭直,鄭直也看了看老黑,最後還是老黑先開了口:“瘋子,這是老爺子發下來的話,而且以後還要嚴一些,怎麼,查你們了嗎?”姚朗在一邊有些不高興的說:“黑叔,他們不僅查了,而且還說以後再進老營的時候可能還要把我們身上的家夥兒也收了去,二哥當時就火了,差點沒和張立手底下的那幾個人幹起來,要不是我們老大在場,二哥非得收拾他們幾個不可!”“胡鬧!”老黑聽姚朗說完臉沉了下來,“這是以後的規矩,誰要想鬧事,我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