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邊,姚朗推開了一道門縫,好讓屋子裏麵的煙氣散去一些。冷風一吹,老黑似乎感覺到了,他把手裏的煙蒂仍在自己腳下,用力的踩滅:“大掌櫃的,照我的意思,咱們把所有會寫字的弟兄都集中起來,讓他們每個人寫幾個字,到時候一對筆跡不就清楚了嗎?”
老爺子搖搖頭:“這張紙上的字用的是楷書,為了防止我們的人認出來筆跡,他故意寫的歪歪扭扭,現在大營裏的那些孩子們都在老營,他們的筆跡都和這張紙上寫的差不多,難道說就一定是他們寫的嗎?”
楊鋒站起身:“大掌櫃的,三耳朵怕事逃跑了,我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樣的一個人身上偷來的,可是那個人好像在興隆有同夥,我們當天動用興隆窩點的人查了一下,幾乎沒有我們當地的人,而且那些人好像預先知道我們要查他們,第二天一早就在興隆消失了,一個也找不到,從這一點上我判斷他們應該是外地人,不過可能在興隆有眼線或者是落腳處,我和姚朗臨回來以前特意囑咐咱們的人要注意這一時期外來的人,不知道可不可以再找到那些人?”老爺子看了看楊鋒,點了一下頭:“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既然他們這麼辛苦找這封信,估計應該不會走的太遠,應該加大力量查找這些人,也許可以從他們那裏得到什麼線索,不過最近關外在打仗,好多東北人流落到咱們地麵上,要是找也有一定難度。”
姚朗湊了過來:“大掌櫃的,這張紙條上隻是寫了咱們一些四梁八柱的情況,而且相當的詳細,估計一定是內鬼,要不然不會這麼清楚咱們內部的事情!”老黑白了姚朗一眼,“可是上麵隻是寫了咱們有數的幾個哨卡,幾乎沒有暗卡,從這一點上解釋不通他熟悉咱們內部情況啊?”姚朗反問道:“黑叔,除了你,咱們老刀把子裏麵有誰能夠把所有的關卡全部寫出來,不都是走哪條路就熟悉哪條路嗎?”老黑眨了眨眼睛:“話是這麼說,可是你看看,他寫的哨卡哪裏的都有,一道的,二道的,三道的,東麵的,西麵的,要是換成你你會這麼寫嗎?”
老爺子擺了擺手:“好了,你們不要吵了,老黑兄弟,你們三個人把自己的觀點都寫下來,然後一對照。隻要是重複的就寫在另外一張紙上,看看到最後出現一個什麼情況不就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啦,然後重點在符合條件的人裏挑選,這樣不就好找的多嗎?”
老黑、楊鋒和姚朗相互看了一眼都點頭同意,於是很快就勾勒出一個輪廓:這個人最大的可能是隱藏在老營裏麵,對老刀把子裏麵所有的頭目都比較熟悉或者接觸比較多,這個人外出的機會不多,認識字而且有可能寫的一手好字。這幾條寫完,幾個人一分析,最大的懷疑就是徐寧、錢老板、小黑、林寶輝等幾個人。老爺子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三個人:“今天的事隻能是這屋子裏的四個人知道,誰要是走漏風聲,哼,應該知道咱們的規矩!”老爺子說完,目光在三個人臉上掃過,不知道為什麼,當老爺子的目光掠過姚朗和楊鋒的時候兩個人都感到了一絲寒意。
老爺子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老黑的臉上:“老黑兄弟,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必須現在回去,我估計鬧洞房的恐怕已經把你的院子都站滿了。”說著話,老爺子拿出了一條小黃魚,“我知道你這些年沒有什麼積蓄,這是我送你的,給弟媳打幾副金首飾,總不能沒有一件像樣的吧!”老黑遲疑了一下,剛想推脫,老爺子把臉一沉:“你要是不把我當兄弟就給我留下,我不會怪你!”老黑隻好接過小黃魚揣在懷裏,還要說些什麼,老爺子頭也不抬的低喝了一聲:“天不早了,你快給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