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徐哥,我是小黑!”

小黑是老黑的親弟弟,不過他很少在江湖上走動。老黑曾經說過,他這個弟弟不太爭氣,學什麼也學不下去,作什麼事也是虎頭蛇尾。小黑很早就加入了“老刀把子”,可是十幾年過去了,和他一起的人大多數都已經成為“老刀把子”的骨幹,隻有他還在老營裏混飯吃,不過小黑和老爺子的三個徒弟關係非常好,這讓老黑比較放心。

自從徐寧被關了禁閉,小黑時常過來,徐寧正是通過他了解外麵的情況。

“徐哥,刀子叔從奉天回來了!”小黑顯得非常興奮。“我哥他們都回來了,聽說來了一批好家夥兒。”

“我師父回來了嗎?”徐寧低低的聲音問了一句,現在他關心的是老爺子。隻有老爺子回來,他才能有機會從這無盡的等待中解脫出來。

徐寧太需要放鬆一下自己的神經了。

“好象沒有,聽說老爺子還留在奉天,好象有什麼事情沒有辦完,我不太清楚。”小黑的心思仍然還在那些槍上,“聽姚老四說,他們韓老大跟著老爺子呢,這條老狼,現在牛氣的很。”說起姚朗(QQ你的朋友:632298892),小黑有些不高興,“他們算什麼,那比得了你徐哥。”畢竟小黑是同徐寧哥幾個一起長起來的,對於這些小一些的弟兄超過了自己心裏總是有一點不服氣。

徐寧聽小黑說完,心裏忽然湧起一種異樣的衝動,想一腳把門踢開。

“現在這些老人兒都在一起商量事兒,聽說接了一筆大買賣,來頭不小。”小黑沒有在意徐寧眼睛裏閃露出的一絲凶光,繼續說著,“好象對方也挺紮手的,說是好幾年都撈不上。”

徐寧支支吾吾的答應著,心裏卻想著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師父不在相信我了,或者---”想到這裏,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

綠林上對於反水的從來都是殺無赦,“老刀把子”雖然沒有明確的提出來,但是幾年前老黑殺的那個叛徒就足以證明,那血淋淋的場麵讓很多人一想起來仍然是心有餘悸。

“錢鏽”真的姓錢,而且就叫做錢秀。“錢鏽”是人們背後對他的稱呼,因為他手裏的錢真的會長鏽。除了幾個人敢當著他的麵兒喊這個綽號外,其餘的人都稱呼他為“錢老板兒”“錢掌櫃的”,而他自己對於別人怎麼稱呼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永遠都是笑眯眯的,白白胖胖的圓臉上似乎從來沒有過煩惱。其實人們都知道錢掌櫃這個山西人,他好象從娘胎裏一出世就會做買賣,在他的手裏如果沒有“老刀把子”這幾個當家人的條子,一個銅子兒你也別想摳出來。他沒有老婆孩子,他最大的喜好就是拿大把的銀洋放在麵前,然後他會一個一個的摞起來,每數出五十個就用牛皮紙滾好,封上油紙,封存起來。對於“老刀把子”所有的生意帳目,他總是不厭其繁的查對好,哪怕是一個銅板的出入也要問個明白。每年發歲錢的時候是他最苦惱的日子,好象別人從他的手上拿走的不是錢,而是他身上的肉。“老刀把子”的所有帳目都歸他掌管,沒有一個人會擔心他會貪汙或者胡花亂花,因為他除了查賬、數錢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的愛好,而且“老刀把子”內部其他的事務,他也從不過問。

今天是個例外。

錢掌櫃被泥鰍硬生生的拉進來,老黑用他那有力的大手把錢掌櫃按在椅子上。

在“老刀把子”裏,錢掌櫃是六棵柱子裏排行最小但是分量最重的一棵。

刀子掃了一眼大家夥兒,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今天把大夥叫來,是因為有一件事情要告訴大家。”說著,慢慢地側過身子,“把子,還是你來說吧!”

把子站起身,在屋裏來回走了兩趟,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