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房內,隻剩下玉兮和皇帝兩個人。一站一坐四目相對,氣氛尷尬,卻又不得不麵對。
皇帝緩緩走到書桌後坐下,等了一會卻發現玉兮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好輕咳一聲,用最柔和的語氣道:“玉兮啊,從小你便聰明過人,看事情也比別人透徹許多。這件案子本來已經板上釘釘了,你都能找出線索來。父皇隻想知道,你查到的,隻有這麼多嗎?”
玉兮睜大眼睛,無辜的望著皇帝,配上絕美的臉,讓人不忍質疑。他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那父皇希望兒臣查到什麼呢?”
“額。”玉兮問的太直白,皇帝一時啞口無言,腦子裏百轉千回隻想找個婉轉點的說法。
還未想到怎麼開口,玉兮又道:“其實兒臣覺得,能有這種功夫用那麼細的銀針打進筷子裏的人並不多。雖然三哥的身邊有這樣的人,但二哥身邊同樣也有。大哥不可能自己陷自己於不義,兒臣身邊的書文武功又遠比不過他們身邊的侍衛。所以”
“對對對。”皇帝正不知道怎麼開口說,玉兮已經說出了他的意思。玉衡的死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意義,就算凶手真的是玉合那又如何?如果因為一個沒用的王爺而處死一個未來的儲君,那就得不償失了。
“父皇也是這麼想的,玉合向來大度,才能出眾。何必用這種方法去陷害玉離。做出這種事情,玉鎮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皇帝已經顧不上掩飾,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眉飛色舞之際卻驀地對上玉兮漆黑的雙眸,幽暗的盯著自己,向深夜的野狼,虎視眈眈。
他忍不住停下,突然發覺自己說的太多了。自己的兒子中隻有玉兮是他從來都捉摸不透的,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麵對他卻不止有愧疚還有莫名的恐懼。好像自己的一言一行,自己的心思在他麵前都如一張白紙。
隻是一瞬,這種壓迫感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玉兮微微一笑,柔和的看著皇帝,像個孝子看著深愛的父親一般笑盈盈道::“父皇說的是,父皇明察秋毫,接下來的事情兒臣是無能為力了。隻能請父皇替四哥找回公道,處罰真正的凶手。”
玉兮所說的正中皇帝下懷,可真的聽到了這番話,他卻不知為何忐忑起來,好像自己正走入一個深不可測的陷阱。
“父皇意下如何?”未等皇帝細想,玉兮便催促著道,好像真的無能為力了,急需他父皇的幫助一般。
皇帝下意識的點頭,直到玉兮離開也未想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忐忑。隻好暫時先拋到腦後。
夜幕剛剛降臨,院中的涼亭從溫暖變成寒氣逼人,而亭中的少女卻沒有回屋的意思。
花容容唉聲歎氣的坐在亭中,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府中的燈籠已經點起,她等的人卻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