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兮微微一愣,神情卻沒有發生變化,依舊風輕雲淡,仿佛花容容說的不是自己,大家看的也不是他。
書文卻做不到他那麼淡定,頭一次聽別人誣陷他家主子,還是這種理由,哭笑不得不知該作何反應。不過當務之急還是不要讓大家像看猴子一般看著他家主子了。
於是雙手握住輪椅背上的扶手,抬頭掃視圍得水泄不通的周圍,苦笑一聲又放了下來。實在是無路可走,連原本空出來的輪椅四周也漸漸圍滿了人。
花容容微乎其微的勾了勾嘴角,苦著臉又道:“可憐我一個弱女子,無辜受了他們的牽連被擄走,不過好在還有些利用價值,所以被關在了冷宮裏,趁著宮女送飯時打暈她混了出去。這其中的艱難險阻,我是不想再回憶了。”
她並不打算將趙又時的存在公布於眾,無關的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知道了也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她心中冷哼,顛倒是非黑白難道隻有他會嗎?她花容容也不是笨蛋,這回讓他嚐嚐她認真的後果,知道她花容容不是好欺負的。
她得意的看向玉兮,卻發現他的眼睛溫柔如水的凝視著她,沒有預期中的生氣、憤怒、驚疑,甚至沒有一點波動。花容容詫異的仔細看看,盯也眼睛發酸了也沒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情景,頓時有些失望。
“花容容,你血口噴人。”
正在她失望之際,一道婉轉輕柔的女聲在騷動的人群中突然響起,縱然是怒斥,可依舊柔情似水,恍若黃鶯出穀。
花容容順著聲音一望,微歎一口氣,果然是玉兮的未婚妻孫清雅。
連憤怒的表情都是那麼的美豔動人,讓人一看便心軟,真是人間尤物啊。孫清雅站在人群的右側,身邊被幾個家丁隔開,和玉兮一樣,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空地。
她怒瞪花容容之後,轉頭隔著人山人海望向根本看不到的玉兮,眼裏的神情和憤憤不平與周圍看戲的人截然不同。
但她一定想不到花容容在想什麼,花容容看著孫清雅傾國傾城的臉,混在繁雜的人群中,居然一眼便能看到,她隻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衣裙,和尋常百姓穿的顏色差不多。加上剛才花容容的注意力完全在玉兮身上所有沒有看到。現在一搜索,則是立刻眼前一亮。再也移不開視線。
孫清雅見花容容不說話,以為她心虛了,嫣然一笑,得意道:“你不說話便是承認了嗎?你說冷遠對玉兮哥哥有所企圖所以他才將你擄走。可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扮成宮女混出來?若是這麼簡單便能出來,那東黎國那麼多俘虜,怎麼沒有一個逃出來的。反而是你一個弱女子逃出來了?”
這麼一說,周圍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似乎不知該相信哪一方。
花容容眉頭一皺,雖然她說的基本屬實,可要她拿證據證明,那還真沒有。場麵一下子陷入僵局,這本就不是精心策劃的,花容容說之前並無底氣,說了之後也沒想過會怎麼樣,更加沒有預料到有人反駁她又該怎樣。
孫清雅的神色越發得意,花容容臉色煞白的站在上麵尷尬至極,底下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最後漸漸偏向孫清雅。
書文站在玉兮背後,悄悄鬆了一口氣,越過人群感激的看了一眼孫清雅。不管怎麼樣她也算是替玉兮解了圍。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若是玉兮真想解圍,又何需孫清雅出手。不過他很快便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玉兮依舊溫柔的望著花容容,微微朝孫清雅的方向瞥了瞥視線,似乎有些責備。
再看向花容容時,她已經臉色煞白一臉為難。玉兮一時心疼,薄唇輕啟,堅定而緩慢的說道:“花小姐所言非虛。”
聲音並不大,卻讓整個廣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重新望向玉兮的方向。
他掃了一眼眾人,淡然的看不出一絲情緒,隻是笑了笑很是隨意道:“沒想到居然被花小姐給知道了,本王還以為這些陳年往事會爛在北紹國的皇宮裏呢。”
此話一出,等於直接承認了他與冷遠之間確實有曖昧。得到當事人的承認,眾人立刻嘩然,連得意洋洋的孫清雅也一時接受不了的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刹那間整個廣場引起軒然大波,吵吵鬧鬧,告訴沒有聽到的人,不消一刻,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