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拆穿玉兮(2 / 2)

冷遠眼神一寒,激烈的情緒、爆裂的情感在身體裏百轉千回之後,還是隻化為了一句顫抖的話:“他說的是真的嗎?”

冷遠的聲音很低很低,近乎哀求的問出了這句話。玉兮知道他在哀求什麼。

他抬起頭,漆黑的雙眸深深的凝視著冷遠,眼裏的溫柔夾著溫暖仿佛在安慰著這個受驚的孩子,可嘴裏的吐出的話卻是異常堅定:“他說的事真的。”

“啪”冷遠覺得有什麼東西碎了,一瞬間便化為了灰燼。他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他的心。

壓抑的怒火如火山噴發,刹那間充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眼睛布滿了鮮紅的血絲,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做什麼。隻是遵循了本能奪過阿略手中的劍,哀嚎一聲便朝玉兮刺去。

“呯”

清脆的聲音如山洪暴發中的一縷清泉,讓狂暴的情緒一瞬間終止。

冷遠呆愣愣的看著手中的斷成一半的利箭,另一半已經夾在了玉兮的兩指之中,如此輕巧卻又如此堅定甚至劍身還在微微顫動。

“你會武功?”空靈的房間裏響起冷遠寂寞的聲音。原來,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他從來都沒有朋友,從來都是一個人。

他原來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他視為生命的朋友。

玉兮放下手中的斷劍,沒有回答,他知道自己回不回答已經不重要了。隻是微微垂下眼簾,似是幾分歉疚的道:“對不起。”然後再無多餘的話。

冷遠眼眶周圍都紅了起來,眼底淚光閃閃,無力的扯動著嘴角喃喃道:“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冷遠指著縮在牆角的冷然,聲淚俱下:“是因為我沒有他地位高?還是因為他許諾了你什麼?為什麼你害我,我那麼信任你,你為什麼要害我?”

玉兮平靜的看著情緒激動的冷遠,臉上的淡笑終於消失,他抬眼望了望蒙蒙亮的大洞,清晨的微光照的冷遠帶著淚光的臉無比悲愴。

“我曾經跟你說過,皇宮之中,不是你想過平靜的日子就能過平靜的日子,不是你說你無害,別人便不會害你。你我並無過節,隻是你恰好能被我利用罷了。”

玉兮淡淡的說完這番話,一字一頓,生怕冷遠聽不清楚一般。冷遠此時倒希望自己真的聽不清楚。那個要為他鋪一條沒有人欺負他的道路的玉兮,那個在竹林間溫柔微笑的玉兮,那個說要助他登上帝位的玉兮。

和眼前這個冷漠、決絕,毫不留情的說他在利用他的玉兮。到底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這六年原來他都是生活在謊言裏嗎?生活在玉兮編製的謊言裏。

“那他呢?他能給你什麼?你也在利用他?”冷遠不甘心,很不甘心,他指著冷然質問道,他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玉兮看了一眼冷然,像看一個沒有生命的石頭,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在他的心上,他們都是他手中玩弄的棋子。

“他?他是保命用的。”

冷然猛的轉頭瞪向玉兮,自尊心被狠狠的踐踏在地上。他與玉兮從來都是利益關係,可一個小小的質子憑什麼用這種說螻蟻的語氣來說他,憑什麼?要說也該是他冷然來說。

冷然從未受到過這種屈辱,哪裏能受得了。反正已經撕破臉了,他也無所顧忌,直起身子便衝冷遠道:“我是保命用的?冷遠,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跟我說的,他說我才是唯一的皇帝,他說他會幫我得到帝位,隻要我送他回東黎國。他說你是個沒用的窩囊廢,他說你是”

冷然怒氣衝衝的說了一大堆,很多都是杜撰的,冷遠若是平靜下來想想也該知道玉兮不會說這樣的話。可此時他的理智已所剩無幾,加上對玉兮的信任蕩然無存。乍一聽到冷然這些近乎謾罵的話立刻就喪失了所有意識,內心的嗜血和暴戾迅速膨脹。

冷然依然碟碟不休的說著。玉兮不著痕跡的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冷遠不想再聽,冷然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尖刀刺在他的心上。他忍無可忍,隻想讓冷然閉嘴。

血液不停的上湧,扭曲的臉迅速爆紅,雙眼也幾乎要溢出血來。他本能的揮舞著手中的斷劍,突然衝向冷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喝一聲:“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