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等到女人的一聲:“好了。”的時候,男人幾乎是要逃跑似的離開此間,連和女人多說一句話的空隙都不給自己。
而女人是怔然的,簡沐晴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動容。
萬一,要是自己這麼穿著這套衣服出去,但是他拒絕了自己,那麼會怎樣呢?她沒有勇氣想像。
簡沐晴便捂住了臉麵,脫力地坐到了地上。
如果剛才,如果就在剛才,他能低下頭,像是以前那樣,霸道地捧起她的臉麵,用力地親吻她,那多麼好。
為什麼這樣了,他還不為所動。
是不是他終於發現了,自己真的並非他的雲惜?
所以他終於要離棄自己了嗎?
她呆愣地,蹲在地上,實在是沒有辦法站直了,渾身都是軟的,如果剛才他抱住自己,給自己一個吻,那結局會多麼美好?
簡沐晴是不會理解男人所作出的選擇的,她的世界很簡單,隻有愛與不愛,沒有其他,所以她理解的就是,以為不愛了,所以不做了。
這個夢,是不是還要做下去?
她怔然,再三問自己,是不是要繼續做下去?
這時候的外麵,已經在走最後一個入圍作品的秀了,這個作品好像主題是叢林魅影,模特兒畫著迷彩色塊在臉上,身披豔麗的色彩,卻並不能引起在場人們的注目。
因為秀的時間持續太長,對於這些設計花俏的衣裳再也沒了起初的驚豔和耐性,他們需要壓軸的節目。
這裏的人,除了業界的人士和被邀請的嘉賓以外,還留著的,大概都是對那個特別獎作品好奇的人們了。
這種期待,是很致命的,但是主辦方絕對hold得住,因為他們還有備用的方案,要是那個作品的主人沒有出現,那麼就會有另外的節目等著這些人們。
滴水不漏是盛炎宸團隊做事情的特色,程瑜也早就離開了老板,等在後台,而後台那兒,就有一個驚喜在。
不過,主持人在最後一個入圍作品走秀完畢後,還是冒出來了,說著一些客套的場麵話,一句接一句,居然話鋒就那麼一轉,指到了這個匿名的優勝作品……
外麵在說著奧羅拉的一切,而那個藏著真正的奧羅拉的後台帳篷,卻那麼安靜,好像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在人們的熙攘中。
主持人再三鼓動著,要是這個作品的主人有來現場,那麼請她帶著作品出現?
場上忽然安靜,觀眾的細碎言語變得更碎,大家其實都猜想著,這個人要麼是早就安排好的,要麼就是主辦方的一個神秘節目。
也有人在作品出來的時候,就斷定這是某個高定大師的作品,而這樣的人在場上,正翹首盼望自己的猜想成立,最後得以在身邊的人麵前鼓吹自己的慧眼。
但不管這些人的心思是怎樣,這場設計都是最好的噱頭,能夠用這樣的形色來讓這次比賽得到空前的關注,是很成功的。
確實,盛氏的團隊,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作品的主人會出現,後台那個驚喜,也是盛炎宸準備給袁琳的嫁衣,是古馳先生設計的長拖尾婚紗。
他是準備在這個場合消費一下自己和袁琳的婚禮,好讓自己站在輿論尖端,讓這場政治婚姻收到最好的效果。
就連之後發稿的標題他都相好了,一定是鋪天蓋地地宣傳這件最後走秀的婚紗就是袁琳的嫁衣,一個童話婚禮,能讓盛氏的軟實力更上一層樓。
然後下一步,就是慢慢的蠶食袁家,到了必要的時候袁氏還會在,但那隻是個殼了,裏麵正是披著羊皮的盛炎宸。
到了那個時候,他要動任何人都不必顧忌這個世界的規則了。
盛炎宸的算盤打得滴答響,仿佛一切就在掌握之中,隻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後台看見簡沐晴。
隻是這麼一下的接觸,他居然就動搖了,複仇,權利鬥爭,或者是世界格局,都一下子崩壞,仿佛這些一切都是海市辰樓,隻有她是真實的。
如果可以在剛才拋棄一切,然後擁吻她,那麼結局就更美好了。
可是他沒有,現在的他是失神的,不知道是否還可以。
不知道現在他還有沒有這個資格去吻她?
這份愛,是不是還能抓到手裏。
主持人又問了一遍,奧羅拉你在哪裏?
但是依舊靜靜的,就連袁傑也覺得很奇怪,開始往那個準備好一切的帳篷挪去……
而盛炎宸,則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急急地起步,別過公主和王太子,也不管失禮與否地要往後麵的帳篷去。
男人的模樣是很焦躁的,梳上去的標誌式紳士油頭也亂了,落了一束下來,多麼狼狽?
但是他也管不到了。
確實的,那些他執著的東西都是海市辰樓,隻有她才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