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簡沐晴痊愈出院,世界好像變了一般,Y國首都忽然遭遇了千年難得一遇的寒流,在聖誕節的前夕,下起了白雪。
雪也是很細很碎的,Y國的緯度注定,再多麼的寒冷,也是不會有更厚的積雪,但是這種濕氣很重的國度下起雪來,天氣是足夠的寒冷。
也因為地下倉庫的整修,簡沐晴調上了板房工作,說是調,實際的工作還是那樣的,並沒有太多的其他工作。
不過這裏的環境,就和地下室的感覺太不一樣了。
板房工作的人,基本是一線的員工,和上麵大辦的感覺不一樣,總得來說,簡沐晴覺得,就是嚴格了很多。
整個氛圍,好像剪刀在白板上裁出裁片一般,利落,撕拉的聲音不斷,人們的交流也好像是一剪子過去一般。
也因為板房的特殊性,簡沐晴更多的碰見了袁琳。
兩個人見麵,或者說是簡沐晴見了她,總是很匆忙的樣子,彼此不會有什麼交流了,這是多麼讓人安心的事情啊。
於這個小女人來說,與袁琳就算碰上麵,也是尷尬的,因為畢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比如說抄襲,又比如說因她而起的意外,讓公司蒙受損失。
總之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是十分尷尬曖昧的,如果真讓以前的簡沐晴選,她會選擇放棄,這份工作或者是許多的事,都變成了雞肋。
但是經曆過生死的她,也不是這麼想的了,不對,是經曆過兩次生死的她,哪裏不能切身的明白到,生命隻有一次,什麼都不能作為遺憾存在。
人不努力,便和鹹魚一樣,但她不想做鹹魚。
行屍走肉並非她願,卻有一件事,她也不能控製。
這會兒,又是一天的工作踏入尾聲,聖誕節前後大部分的賣場都是減價促銷,S&G的店鋪也會是這樣,這波減價之後,又該是春裝上市了。
所以才會像剛才說到那樣,袁琳頻頻下來板房,那是在準備春裝,以及接著來的巴黎時裝周春夏發布會,巴黎時裝周結束後,紐約時裝周和米蘭時裝周又會來了。
簡沐晴閑了,才可以見得別人忙得團團轉是怎麼模樣,也是她閑了,才會看見人家帶著大束的花來接未婚妻。
“MyDear”盛炎宸和平常一樣,來到了S&G,也不是很平常的,隻是最近的平常是這樣的。
但是今天在辦公室看不見袁琳,他就徑自下來板房了,也不管有多少人在場,就玩了一把背後蒙眼猜猜我是誰的小遊戲。
等袁琳發覺是他的時候,那束花已經睇到了美人麵前。
這些情景,仿佛針一般,刺中了簡沐晴的雙眼,以往看見兩人挽著手雙雙離開,她已經很難受,今天,那是更更難受了。
就好像是有一股不知道什麼的氣勁兒,鼓在了自己的心口那兒,讓人漲得難受。
好像她發現他有來接袁琳的那天以來,每天一束花,完全是不重樣的,她好像跟他許久,都沒有收過什麼禮物或者花。
最後收的那枚戒指還有那些衣服,還都還回去了,連個念想都沒有。
板房難得沒了平日的嚴謹氣氛,因為一那對璧人的溫情畫麵讓人豔羨,都停下手來,調笑了自己的老板一番。
嘰嘰哇哇的外國語幾乎是簡沐晴的第二母語了,可是她好像一句都聽不懂,耳朵仿佛蒙上了一層水汽。
她盡量還是想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工作上,盡量的,隻是她機械地移動著鼠標,桌麵上的文件夾一個個好像是演著愛麗絲夢遊記,給她遊移不定,總讓鼠標找不到該點擊的位置。
而正好此時,大辦公室不知道誰打電話來催板房的蘇斯送樣板上去,卻恰逢蘇斯是要趕別的樣板,工讀生又不在。
簡沐晴便急急的要幫著送上去,抱著衣服出板房的時候,她居然還犯了一個小學生錯誤,把人台姐姐撞倒了一個。
她急忙想扶起人台姐姐,並不惜用渾身的力氣托住,致使自己崴了一下腳,全都為妄想在不引人注目的情況下逃跑一會。
但是人台姐姐倒下一半造成的聲音已經足夠引人注目,然而這樣的引人注目,還是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包括那邊談笑風生的盛炎宸。
“盛總裁和袁總那麼甜蜜,什麼時候結婚給咱公司生個繼承人?”
“別胡說啊,要生也是盛氏的繼承人才多……哈哈哈。”
簡沐晴其實無法一個人一邊抱著衣服,一邊把人台扶正,還好讓她送東西的蘇斯來幫了她一把,不然她得給人台姐姐壓死。
一邊給蘇斯道謝,一邊品嚐著口舌的澀味,再聽見盛炎宸在那堆調笑聲中說道:“按照你們所說,那最好生十幾個,每一個繼承一間公司,我倒是願意,得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