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這個男人隻是坐著,不知道在幹什麼,這室內沒有多少聲音,簡沐晴不是很嚴重,也沒有開動這個病房裏的儀器,這裏寂靜得可以。
自動關閉的病房門甚至把外麵的聲音都隔絕了,這裏本來就是臨時的一個病房,跟ER靠得近,應該是很吵的,卻因為吵,所以裝了隔音門,這反而更安靜了。
安靜,襯托得呼吸更重,襯托得心跳更亂。
“你……你還好嗎?”盛炎宸說了一句。
好像是過了很久才說出來的,他摸了她的頭發,很輕的,撫弄了一簇黑色的海藻,是海藻,是絲綢,是水……
是纏住他心的海藻,是覆蓋他理智的絲綢,是滲進他眼裏的水。
“我過得並不好。”男人一雙手肘被頹然放到床上,而他的頭,便無力地搭上了手肘手臂上的手掌心裏。
捂著臉,人用僅有的理智支撐著,他說:“我睡不好,我吃不好,我走路都覺得痛……”
“……”簡沐晴仿佛聽見了一聲似有若無的抽泣,是不是他哭了。
她可是不敢看,現在,不是好奇該上場的時候,該是理智守著這裏的時候,理智它很穩重的,明白自己的使命,不會玩忽職守。
所以簡沐晴才能繼續裝睡,看著似乎無動於衷。
男人有點小小的激動,聲音抖動得更厲害,帶著氣喘,急促的,難以控製的:
“如果可以,我多麼想現在就放棄所有,忘記一切,然後抱著你,狠狠地侵犯,然後讓你服從我,說著需要我……最後把你囚禁在我身邊,再也不給你自由?”
“但是你……你不該承受這些。”盛炎宸笑了,很難聽的笑,壓抑著的笑:“不對,你就該承受這些,我被你冤枉了,現在你被人冤枉了,怎樣,感覺不好受吧?”
簡沐晴忍著一些不發,心裏卻扭曲著似的痛。
可能是病了,心髒病了,不然它怎麼會心痛,明明男人說著的話讓人氣憤。
“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這次的事情,我給你一個機會跟我解釋,隻要你的解釋合理,我會幫你,讓你成為世界一流的設計師,讓袁琳身敗名裂。”盛炎宸這麼說道。
是啊,這樣她的前路就掃清了,她的理想也就達到了,但是這就是她想要的?不是,不是,不是,完全不是。
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剛才或許還迷惑,現在被男人這麼一說,她就清楚明白了。
身份,地位,都不重要,她一直想要的,不過是看見有人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展露歡顏,被冤枉也好,名聲臭到地上也好,設計界的垃圾也好,隻要她還能做衣服,她就足夠了。
這種感覺,其實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被人真正的需要,走自己想走的路,這才是她想要的。
盛炎宸需要的是程雲惜,而他的道路,也隻有袁琳適合陪他走下去,彼此不是同一個路上的人,何必再糾結在一起。
簡沐晴所能想到最壞的,不過是去街邊做一個小裁縫,開一家小店給唐人街的婆婆們做旗袍,這也是做衣服,婆婆們或許會更開心些,畢竟年輕女孩的眼光能讓她們更年輕。
男人不走,似乎等著了好久,等待簡沐晴的一句兩句說話,等待一個結果,他好像知道女人在裝睡。
但是這又如何,她已經決定要結成冰,安靜地等待著,隱忍地等待著,她決定要固化自己的情感,決定要變得堅硬冰凍,以渡過寒冬。
所以她不說話,不需要說話,無聲,就是最好的拒絕。
又過了許久,不知道有多久的許久,男人長長地抽了一口氣,這口氣,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但是實際的,在男人坐在女人身後的這段時間,早已經是海枯石爛。
他站起來,捋了一下上好的西裝衣料,帶來讓耳朵接近**的嘶啦聲,然後踏著那雙昂貴的皮鞋,把椅子搬回去原本呆著的地方,盡可能地還原著一切。
這就代表,他是不知道簡沐晴醒著?還是等不到回答,因而在自己心中偽裝出沒有來過的假象?
腳步,自進門的小心翼翼,已經變得鈍重,皮鞋好像很重,和那標榜著輕盈合腳的高定皮鞋相矛盾。
“我走了。”他最後留下的是一口歎氣,歎氣中夾了這麼一句話。
女人依舊躺著,在他看來,就好像是一個死人,或者是一具屍體,怎麼都不可能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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