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後,秦暮冬常要在實驗室跟項目,陸星嘉也要忙著上課和培訓,兩人也隻有晚上回家之後才能見上一麵。
陸星嘉偶爾嘴上抱怨一句,實際上對現在的生活十分滿意,這一世,他選擇了自己最想走的那條路,也收穫了深愛著自己的愛人,這就足夠了。
倒是秦暮冬沒法適應這種聚少離多的生活狀態,上一個項目結束之後,他索性直接休了年假,在家裏陪陸星嘉。
一開始,陸星嘉是歡迎的。
原本秦暮冬工作忙回家晚,每次回家都是黑漆漆的,隻有他一個人,好幾次他都在沙發上等睡著了秦暮冬還沒回來。現在就不一樣了,不管什麼時候回家,萬家燈火中都有屬於他的那盞。
甚至秦暮冬還為了他開始學著做飯,不得不說,學神的天賦是凡人不可企及的,僅僅是幾週的時間,秦暮冬的手藝已經比他還要好了。
每次回家的時候,陸星嘉總能吃到熱乎乎的飯菜,可以窩在自己愛人懷裏和他一起說話聊天,這本來是極其幸福的事,但時間久了,感覺就不一樣了。
一陣你儂我儂的溫存之後,就到了大家都喜聞樂見的環節。
陸星嘉每次都是忙碌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可秦暮冬總是精力充沛,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久了,陸星嘉實在是吃不消。
秦暮冬的體力太好了,又整天待在家裏無處發洩,基本上每天都要把他做得腰酸背痛,第二天,他還要拖著酸沉的身體繼續去上班。
陸星嘉心裏苦。
以至於季昂然來約他出去玩的時候,他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畢業之後,季昂然也進了科研所,邱銳峰則沒再從事物理相關的工作,跟著父母搞起了金融。兩人在一起的過程頗為坎坷,其中最大的阻礙來自季昂然的父母。
季昂然的父母都是最普通的普通人,對兒子寄予了厚望,自然不能接受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當年兩人的事情被發現的時候季昂然還在上大學,父母不惜讓他休學一年也要在家看著他,哪裏都不讓他去。
季昂然也倔,他從小到大都聽父母的話,隻有這件事不願意妥協,哪怕這樣也不願意和邱銳峰分手,兩邊就這麼僵持著,一直到一年期滿。
畢竟就這一個兒子,父母也不可能真的讓他一直待在家裏,再加上其他親朋好友的勸說,總算是同意了讓他先回去,但依舊沒過去心裏那個坎兒,隻說是當沒有了季昂然這個兒子,甚至不允許他回家。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季昂然大學畢業那年。
剛畢業的時候壓力很大,季昂然沒有父母的支持,隻能每天拚了命地找工作,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他們證明自己,終於有一天晚上洗澡的時候,他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了浴室裏。還好邱銳峰及時發現,把他送到了醫院。
送醫及時,結果卻並不樂觀,季昂然摔倒的時候磕到了腦袋,腦內出血,陷入深度昏迷。
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時候覺得世事無常,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得狗血,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季昂然的父母隻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
他們賣掉了房子,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不願意再藉給他們錢,隻有邱銳峰還對季昂然不離不棄。
向來貪玩的邱銳峰像是變了個人,說服父母把家裏本來打算留給他買房子的錢借給了季昂然治病,還每天雷打不動地到病床前陪季昂然,和他說話,幫他擦身體。
季昂然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天,季父對邱銳峰說:“如果我兒子還能醒過來,他的第二條命就是你給的,你們一定要好好走下去。”
邱銳峰說:“一定會的。”
大概是命運偏愛這對坎坷的愛人,手術成功了,術後季昂然恢復得不錯,基本沒有留下後遺症。
之後的幾年裏,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他們靠自己還清了貸款,又攢夠首付買了套小房,季昂然的父母也為他們添置了幾件家具,算是默認了他們的關係。
要說季昂然唯一苦惱的,大概就是邱銳峰平時對他太小心了,稍微一有個頭痛腦熱就緊張得不行,平時除了上班就不讓他出門,簡直把他當成了國家保護動物圈養在了家裏。
季昂然與陸星嘉一個想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一個想要消耗到愛人多餘的精力,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商量好週末一起去爬山。
秦暮冬這邊沒什麼意見,邱銳峰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陸星嘉的勸說和季昂然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週六一大早,四人便開著車上了山,去的時候是秦暮冬開車,邱銳峰坐在後排,不停地向陸星嘉炫耀著。
“你看這個表,是我家小然給我買的。”
“你看我的鞋,是我家小然給我搶的。”
“你看我這個……”
陸星嘉無奈地撐著腦袋,又想起上輩子被邱銳峰朋友圈支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