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楚沒有再衝動,那雙沉寂深邃如深淵的眸子沉沉地凝視著夜色下的窗子,靜靜地任由淺淺的銀輝灑進地板。
這一晚注定有人酣睡,有人難眠
容零零做了個夢。
夢裏,她穿著奇裝異服,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內,臉上神情頹靡。
而在大殿九龍階下跪著個身板挺拔的青年,他垂著頭,容零零看不清那人的麵孔,卻覺得無比熟悉。
兩人僵持不下,容零零似乎記得自己要斬了他的頭,抬手想喚人進來,卻發現這雙手竟然被一條細軟的紅色綢緞捆在龍椅上。
她驚恐地瞪大眼睛,朝那人怒罵道:“放肆!”
卻見底下原本低著腦袋的青年緩緩抬起頭,露出了一張容零零想忘都忘不掉的臉。
他舔了舔嘴角,勾唇一笑,邪戾而又放肆。
瞳孔驟然緊縮。
這張臉是應楚!
容咬牙切齒地望著他,大概是做夢的緣故,她甚至沒有懷疑自己為何會在這個鬼地方,又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隻滿腦子都是該如何解脫繩索。
隻見原先跪在地上的男人起身,緩慢而有節奏地朝那個象征著至尊地位的寶座走去。
容零零怒目而視,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走上前來,輕佻地挑起自己的下巴。
“喜歡嗎?”
他竟敢!!
容零零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她就是王,她是至高無上不容侵犯的,被一個臣子如此蔑視而對,這幾乎讓她不能忍受,隻想將他亂棍打死誅九族。
男人輕笑出聲,嘴角掛著笑意,眼底滿是她看不懂的深邃景象。
“你放肆!”
“我還能更放肆呢”
話音剛落,頂著應楚臉皮的男人棲身而上,整個身子壓在容零零上頭,幽深上揚的眸子俯視著她,輕輕彎腰一吻,這個吻落在了她的嘴角,卻是被容零零躲開了。
他根本沒給容零零太多時間反應,一手禁錮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腦後,就這麼強勢地把人壓了過來。
容零零隻覺得呼吸不暢,整個肺都要炸了似的。
腦袋眩暈,她想掙紮,卻也無濟於事,這種感覺不亞於瀕臨死亡的痛楚。
直到容零零當真以為自己要死了,心中一陣悲哀時,身上的束縛忽然一鬆。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
身邊車水馬龍,車輛極速而過,而她就好像這偌大世界的一塊浮萍,無根無歸處,遊蕩著尋找最後的落腳地。
容零零有一瞬間的彷徨,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夢。
就在她呆愣的時刻,不遠處一輛黑色越野車馳騁而來,速度不減,且越來越快,它對著的方向正是容零零所在的位置,然而容零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腳如同被地上的精怪束縛了一般,一動不能動。
隻能瞪大眼睛,極具驚恐地看著它直直朝自己撞來。
車輛靠近的時候,容零零餘光一瞥,掃到駕駛座的司機的臉。
頓時麵部表情一僵,瞳孔驟然緊縮。
周身不知道為何出現一圈圈漣漪,容零零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被水淹沒了,然而那車一點兒不受影響,速度不減地朝她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