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殘冬時分了,大雪紛紛揚揚的下個不停,路麵上已經積了很厚的一層白雪,整個天地都是晶瑩剔透的一片純白。
白皙的世界裏,隱隱可聞到一股幽幽的香意,透人心脾,讓人聞之舒適,卻又似遠似近,尋不出個源頭來,倒像是開在天上的幽梅的盛開,其香意飄飄蕩蕩地到了人間。
純白的盡頭處,一片白影,輕似飄羽,迅若疾風,貼著白練一般的雪地迅速地急掠而來。若不細看,倒真像是完全融入了飄落的雪花裏了一般,讓人難以察覺到。神秘而夢幻!
一陣狂猛的寒風刮過,卷起飄落的雪花,雪花就著狂風癲狂地舞動了起來。
就在這漫天的雪花中,迅疾的白影幽幽地停了下來,卻是一群渾身雪白,年輕俊美的少男少女們。中間四個穿著同樣的白色短裝、身段無異的年輕女子端莊而鄭重地拖著一頂白色的轎子,轎子前後各有兩個清麗脫俗的穿著白色長裙少女侍候,走在最前方的是一書生打扮的手握折扇,俊美無儔的年輕公子,和一穿著講究,高挽著發髻,厚厚的劉海斜遮住了額頭,手提寶劍,端莊美麗的高雅小姐。此外還有數個侍女裝扮的白衣少女陪侍在旁。
“逸軒,再往前就是楚國的邊界了,城門處必然會有重兵把守著,我們若是這樣張揚地走進去,定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還是去請示芳主,我們是否直接入境,或者,是繞道而行吧!”持劍少女對著一旁的年輕公子說道,一雙魅惑的丹鳳眼卻目光沉靜地環侍著四周,麵含警惕之色。
雲逸軒手中折扇一轉,輕笑著點點頭,便抬步向身後的轎子走去,在轎子前三尺處停下,目光溫柔地看著隔著重重的白沙,慵懶地靠坐在轎子內的柔軟的大椅上的人兒,說道:“姑姑,我們已經到了楚國的境外了,前麵就是城門,清芷問你是直接從城門進去,還是繞路走。”
轎簾內傳出了細微的絲綢摩擦的聲音,似乎是裏麵的人兒坐起了身子。
半響,才有一個低低的,略帶沙啞的,卻像是隱藏著無盡的魅力,讓人聞之如受蠱惑一般的舒適,寧靜的聲音答應著:“你們自己決定吧!怎麼好,就怎麼選。”
“是!”雲逸軒柔聲答應著,看向前麵的雲清芷,見她點了點頭之後又轉身向偏北方走去,知是她已經明白了。隻是他自己心頭還不太明白,為什麼清芷就是對姑姑要這樣的“敬而遠之”!輕輕搖了搖頭,也抬步跟了上去。一個是姐姐,一個是姑姑,兩個他都惹不起的啊!
一群人又急速向前行去,像是一片巨大的羽毛貼著地麵飄飛一般,姿態輕盈而美麗。所過之處,飄蕩著一股幽幽的梅花香氣,經久不散。
越是向北方走,雖然並不是很長的一段距離,但是,沿途景致卻是變化頗大的,從一馬平川,到山路崎嶇,行路越來越困難,這一群神秘行人也慢下了步速。
“前麵就是楚國和齊國的交界處了,真是一道天險,隔開了富饒和荒蕪。”雲清芷看著麵前聳立的高山,幽幽地歎息,腳下的步速卻是一絲不減。了“齊國的土地雖然許多貧瘠,但卻是七國中最強大的國家,也沒有什麼好感歎的!”雲逸軒倒是安步當車,閑適自得地眺望著這初見的雄偉景色。
“話雖如此,他們卻似乎不滿足啊!”雲清芷突然凝眉,目光閃過一道精光,看向左前方的一片密林,說道,“那邊有人打鬥的聲音傳來。”
雲逸軒凝神聽去,果然聽到了兵刃交接的聲音,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白色軟轎,微一遲疑,便疾步向聲音的來源處奔馳而去。在這齊國和楚國的交界處發生打鬥,這事可大可小,就是不要鬧成了兩國開戰的借口才好!
雲清芷甚至看都沒看一眼身後的軟轎,便飛馳而去。除暴扶弱,行俠仗義,維護天下安生就是雲家人的使命,是不需要什麼命令的,也不需要管什麼命令的。她雲清芷可不管那個隻知道躲在華麗的軟轎裏的女人是什麼想法!
看著兩條急速離去的身影,轎子前左方的白衫少女見狀,轉身恭敬地詢問轎子裏的人:“芳主,我們是在這裏等候清堂主,和軒少爺,還是找個避風處去歇一歇?”
良久,就在白衫少女以為主子不會回答的時候,剛才的那個蠱惑般的聲音又從轎子內傳了出來:“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是!”白衫少女沒有任何遲疑地聽從主子的命令,對著眾姐妹打了個手勢,便帶領著眾人,尾隨雲逸軒和雲清芷的腳步而去。
兵刃相交的聲音不斷地響起,在颯颯的寒風和亂舞的狂雪之中,顯得尤為刺耳。
山腳下的林子裏,不管大樹,小樹,大都已經枯黃落葉,身上也被壓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刀劍相撞之聲越來越近,接著便見一道纖弱的黑影從林子裏急速竄出,身後卻有著數道赤色人影緊逼在身後。黑衣蒙麵人似是已經精疲力竭,腳下一個踉蹌,瞬間便被赤衣人超過,圍在了中心位置,四處的逃生之路都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