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處,我無法控製,把車停了下來,靠在路邊,很乞求地說:“答應我,別走好嗎?留下來!”
她搖了搖頭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必要要走的!”
“是他要報複你嗎?”,我又問。
“不是的,你別多想了,我們沒事,快開車吧,飛機要晚了!”,歌聲還在飄蕩,隻是沒能挽留什麼,她要走,我留不住,不管用什麼言語,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不能停留,是要離開的。
我沒說什麼,把車再次開了起來,一直開到了機場。
妮兒突然說話了,她說:“媽媽,我們不走好不好,我想留在這,不想去廈門!”
眉姐搖了搖頭,眼睛很深地望著一個地方,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心事,可她的心事誰也不知道,她不肯說,跟任何一個人說吧,如果她跟妮兒說,也許我會知道的,可她連妮兒都不說,她的父母會知道嗎?也未必知道的。
到了機場,我把車停了下來,給她們拿行李,我一個人幾乎把大包小包都拿了,我不想讓她拿,讓她受累,一點點的累都不行,她要自己拿,我沒說話,把東西強行拿到了手裏,她拉不動,知道我是跟她賭氣,故意的。他們跟在我的旁邊,我們都沒說話,我把行李拿到了候車市6。
大概還有十幾分鍾快檢票的時候,我想我要送她什麼,於是我跑到外麵有賣花的地方,賣花的人問我要代表什麼含義的,我說:“一生一世的!”,於是她給我拿了十一朵玫瑰。我跑回來的時候,她看到我,皺著眉頭,妮兒眼裏有些微笑。
侯車室裏很多人,她是不好意思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拿到了她的身邊,然後給她說:“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我!”
她接過了花,點了點頭。
他們快要走了,人就是這麼奇怪的,越是當火車,飛機,什麼要把親人什麼帶走的時候,越是有點失落,悲切,我想眉姐也是有的,她也被那臨別的時刻本能地感染了,我想我們是需要一個擁抱的。
我伸手想去抱她,但是看到她沒有反映,於是手慢慢地落了下來,隨後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說:“保重,保重!”
她不說話,大概感覺在這臨別的時候,的確應該有個擁抱了,她遲疑了很久,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抬起頭,撲到了我的懷裏。真的,在那個時候,沒有比那個擁抱再溫暖了,什麼禮物都沒有這個好,它讓人一下子似乎飛到了雲彩上,飄啊飄,任何力量都抵擋不了那個擁抱讓人欣喜,美妙的讓人陶醉,好想就這樣一直不分開,可是時間快到了。
她離開我說:“謝謝你,謝謝你這麼久付出的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感動的,你不要認為我絕情,你的情誼,我都看到的,謝謝你!”
“不要說謝!”,我眼裏含著激動的淚說:“答應我,好好生活,不管怎樣,很多疑問,很多疑問,我都不問了,隻希望你能過的好,可以嗎?”
她點了點頭。
我又對妮兒說:“好好照顧你媽媽,監督她不要喝酒了哦,還有,妮兒,以後好好學習!你媽媽最疼愛的是你!”,妮兒點了點頭。
我對他們一笑說:“快上飛機吧!”,她們望著我,拎著東西,妮兒跟在她的後麵走開了,在人群中,她們轉過頭來,我與她們招手,妮兒也跟我招手。
我一邊招手,一邊微笑,一邊微笑,一邊哭泣。笑和淚夾雜在其中。
突然她也抬起手,對我揮了下,我看到她哭了,她哭的時候迅速轉過頭去,然後戴上了咖啡色的眼睛,低著頭跟妮兒消失在人群中。
我一個人愣在那,久久地愣在那,手似乎還在那裏招著,搖著,我當時以為她是不會回來的,她什麼都不走,這一別,又會相隔多久呢,還能夠再見麵嗎?她走的這麼迅速,這麼著急,如果不是那個電話,也許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轉身回首,像是做了一場夢,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我一直望著前方發傻,她走了,再次走了,什麼時候能再來呢,是不是不回來了呢,我問她的時候,她沉默了,如果還回來,她會跟我說的,也許她不回來了。
心裏著急的厲害,像是失去了什麼,再一次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