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毓的車架剛進入博延街,就聽到了一陣蓋過一陣的嘈雜聲。她驚奇的“咦”了一聲,“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往日都是靜悄悄的。”
少夷凝神聽了會兒,“應是某家氏家大族的公子在提親,而且……提親的貌似就是宋家的姑娘。”少夷的臉色有些疑惑。
宋懷毓笑笑,愜意的換了個姿勢,“來,五姐也到了該婚配的年齡了。”
“五姑娘那般心高氣傲,估摸著是想著做皇妃的。”幼辛鄙夷了一聲,“不過提親的這家人若是真是衝著五姑娘來的,那可是眼瞎的,咱們姑娘多好的居然也能看岔眼瞧上五姑娘。”
“噓,到家門了哦。”
宋懷毓的車架極具辨識度,皇家貴胄的車架都不見得百姓們會認全,但是宋懷毓的車架標誌卻是下皆知。所以,一路暢通無阻。宋懷毓想,這大概就是名氣大的好處了吧。
隨著宋懷毓的車架進入大家的視線,嘈雜聲更勝。但曆來無論宋懷毓在哪兒都會成為中心點,她習慣了便不覺得此時有什麼奇怪。更何況,她的那什麼賢良淑德端莊知禮可是出了名的。她漫不經心的輕笑兩聲。
車架緩緩停穩,少夷利索的掀開車簾等著宋懷毓下馬車。一頂精致華美的軟轎正停在門前,家仆全都有序的侯在一旁。
宋懷毓站穩抬頭,恰巧撞上青衫男子的目光,她福了身子,聲音柔細,“謝二公子有禮。”
眾人都在等著謝瑜的反應。謝瑜看不慣宋懷毓也是出了名的,碰麵不出言刺上幾句更是渾身不舒服。
幼辛抽出了軟鞭。
侍墨一看也趕忙抽出了長劍護在謝瑜身前,心裏卻很沒底,隻祈禱自家公子莫要再駁那郡主的麵子。
可那青衫玉麵的少年郎就那樣長身玉立毫無反應,眼神裏流露出的複雜情緒,宋懷毓看到了,可她懶得去琢磨裏邊的含義。
眾人一瞧,不得了,這二世祖瞧著長寧郡主的目光仿若吃人,不得是前來下聘不成反而遷怒於她?這又要打起來了啊……
——謝瑜與宋懷毓便是兩個極端,謝瑜是極惡,宋懷毓便是至善。
宋懷毓倒也不著急走,琢磨著謝瑜不會是回祖家大病兩月性情大變了?
春意仍舊料峭,聽著周圍的議論聲她也弄清了始末。宋懷毓摳了摳手指甲,掃了眼謝瑜身後那一台又一台的禮,才又將目光回到謝瑜身上。
謝瑜的青衫仿若一年四載都未曾變過,今唯一不同的便是那青衫不若往日那般鬆鬆垮垮,正正經經的穿著。他狹長的狐狸眼裏也沒了往日的輕佻邪氣,有的是迫饒光華。這般一看,麵容雖還有些病態的蒼白,倒是有了氏家大族的公子該有的清貴。
若不是名聲極差,也是眾夫人女子眼裏上襯夫婿人選。
此時宋府的管家已經跑著出來,瞧著宋懷毓毫發無損的站在一旁才鬆了口氣,“七姑娘,晚膳已備好,就等著您了。”
宋懷毓收回目光,又福了身子,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