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21)願意為你(1 / 2)

· 失去你的地方烙印了我的一段時光,被遺忘的記憶輪回在夢裏,陽光下的場景始終散發著彌久的芳香。

小城裏的年氣兒還旺,春節剛過,節日的氣氛依然濃重。孩子們歡天喜地的拜年要紅包,大人們歡天喜地的搶座位打麻將。

正月初三,我在床上睡得暈頭轉向的。不知道是額爾古納太冷了還是被莫蘭詛咒了,自從我回來後一直和豬一樣能睡。“都幾點了還不起來啊?”媽媽站在我的門外嚷著說:“快起來吃點飯,一會幫你大姑收拾收拾她剛買的房子去,今天晚上你還得幫她看一宿房子呢。”

我摸過來床邊的鬧表拿在眼前看了看,已經快十點了,窗外的陽光溫和的撒在身上,可是有點刺眼。我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問媽媽說:“哪啊?”

客廳裏傳來叮叮當當擺放碗筷的聲音,媽媽說:“幸福小區”。

幸福小區,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幸福小區一號樓一單元202號,一個更熟悉的地址,大姑家新買的樓房竟然是譚茜家以前的房子。我站在屋外望著門牌號發呆,想起我曾經在這給譚茜唱歌逗她開門。直到媽媽把我拽進了屋門,我才從那種酸酸的感覺中醒過神來。

屋子裏的家具都上了灰,擺放次序和我第一次來譚茜家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隻是陳設的裝飾物品都搬走了。我拿了塊抹布不自覺的走到了譚茜的臥室裏打掃,一些和譚茜當時嬉戲的場景不斷浮現在我眼前。可是都像是隔了一層薄薄的輕紗似的,有些模糊了。

天色已經漸漸沉了下去,房子也都打掃好了。我和媽媽還有姑姑坐在沙發上休息。

“這房子是誰家的啊?”媽媽喝了一口茶說:“這麼好的家具就都不要了?”

姑姑說:“以前在咱們這兒當官的那個譚副市長,她媳婦是我小學同學高明靜。現在搬家啦,好像是去了個什麼地方···哦,廊坊。”

媽媽手裏拿了一張在抽屜裏撿到的照片,仔細的端詳著說:“這是她家姑娘吧?這孩子長得真漂亮。”

姑姑接過照片看了看說:“哎,女孩子太漂亮了也麻煩,高中的時候就談戀愛差點把她媽氣個半死。我聽一個我們同學說高明靜一下就氣得心髒病犯了,差點去找那個小男孩的父母。”

兩行帶著體溫的眼淚順著我的臉頰緩緩流下,兩年沒有流過眼淚了,此時此地,我無法不想起與譚茜的點點滴滴。姑姑和媽媽走後我再也抑製不住心底的酸楚,無力的拿著譚茜的照片,仰坐在沙發上漸漸的抽泣了起來。

我把譚茜的照片緊緊的貼在心口,腦海裏那些甜蜜的記憶翻湧而出,清晰的似乎利劍。模擬考試我沒考好的時候,譚茜特意梳了兩個傻傻的辮子逗我開心。我感冒的時候,她凍紅的雙手裏為我捧著可樂。我們在教務處門口第一次接吻,我在學校操場上為她拭幹了淚水。我在姐姐家一個人住的時候,譚茜怕我孤單而為我寫的那些紙條。在黑漆漆的樓道裏我緊緊的抱著她。在奶奶去世後譚茜變了一個人,在台球廳裏她對我吼著,不可能了,不可能了,你懂不懂?!還有她曾經寫給我的故事,隻有時間最明白愛···

清冷的月光穿過窗子照射了進來,身上一陣冰冷的戰栗,我輕輕的吻了照片上的譚茜,蜷縮在沙發上放肆的任淚水流進嘴裏,是鹹鹹的苦澀。

早上晨暉微茫的時候,我給自己煮了海鮮味兒的方便麵,可是一口都沒吃下去。望向窗外,廣闊無垠的草原深處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我想起和譚茜分手後,我們曾經擁抱著,不屑的麵對著我們的愛情說,有什麼啊?不就是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了嗎?!

七八點鍾的時候媽媽打來電話,她告訴我回家的時候順便買些火鍋配料。

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那個叫“緣緣緣”的小型超市,我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看超市的大媽穿著一件很時尚的毛絨衫,和兩年前一樣喜氣洋洋的。有人和她閑聊說:“您這店名起的真好啊,緣緣緣,嗯——真好!”大媽算著賬說:“那是啊,人嘛,有的是一輩子的事,有的是擦肩而過,凡是來過我這店裏的人都有緣。”

“金風送喜來,紫荊花已開···恭喜恭喜中國年,五穀豐登笑開顏··· ”掛在超市牆角的電視機裏又傳來了久違的歡樂的歌聲。我買了東西,很快的離開了超市。

步行街裏滿是戀愛的人,悲傷如同風吹的冷冽。我一個人穿過了熱鬧的一切,眼前又飄起了輕柔的雪花。仰起頭,不知是什麼滋味的在笑著,天空中浸透著寂寞的淡藍···

聽說,夏文博在高中的時候確實愛過一個女孩,隻是後來轉學了沒追成。聽說他的網名已經改成了“鬼魅逍遙”,聽說他在大學裏動了一個不幹淨的女孩,現在已經染上了艾滋。聽說他在博客裏引用了何彬寫作文時候的話——我不認識自己,因為我不是別人,我想去聽潺潺的流水,那天籟之音讓我入靜,讓我合上眼睛用心去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