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顏本就超出了性別的絕色,又比尋常粉黛多出三分英氣,如今扮做男裝,也是灑脫颯爽,舉手投足不見深閨之氣,令人神往。
小虎比她大了兩歲,虎背熊腰,長得憨實俊朗,劍眉星目,但如今站在軒轅飛飛身邊,卻越發顯得眼前的人兒溫潤如玉,神姿似仙。
三人剛出現在客棧門口,便引得眾人引頸觀望,軒轅飛飛早已習慣別人驚豔的目光,也不覺難堪,徑直走到櫃台前,要訂四間房。
小鎮偏僻,客棧老板本就沒見過如此神仙般的人物,一見軒轅飛飛與自己說話,魂兒好久才拉了回來,話也說不清楚了:“這位公……公子,這邊客房隻剩下一間了。”
軒轅飛飛笑著問道:“隻有一間了?”
“是,是的。”客棧老板收回目光,低下頭連連回答。
她不過是微微一笑,卻覺天地都溫暖起來。
“那先訂下,小嵐,你先把行禮拿上去,小虎,你去看看阿燼安頓好馬匹了沒有。”軒轅飛飛從容的安排著,接著對老板說道:“有勞掌櫃晚上多送三床被褥去客房。現在麻煩上幾碟小菜,兩壺燒酒,要特色。”
阿燼便是那車夫,消瘦蒼白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不喜說話。經常沉默著趕著馬,偶爾會撫弄腰間的竹笛,望著天空眼神空洞。
他的五官纖細單薄,從他的臉上裏看不出年紀。應該不到三十歲,但眼睛裏透著滄桑和冷漠,他是軒轅元承親自選出的人,走南闖北多年的江湖人。
軒轅飛飛問到他姓名之時,他薄薄的唇中隻逸出兩個字:“阿燼。”
阿燼,灰燼的燼。
他記得軒轅元承臨行前鄭重拜托他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小姐的安全。
他和這個名滿都城的小姐並不熟悉,他一直是清冷的人,連同感情。
他的命是屬於軒轅元辰的,他原以為一輩子就這樣平靜的度過了。可是有一天,那個青衫男子突然去括均山找他,拜托他照顧一個女子,於是他便出山了,於是便見著了那個笑如春花的女子。
若不是因為軒轅元承,他不會多看軒轅飛飛一眼。在他心中,紅顏再美,終會成枯骨黃土。
他記得她不笑的時候如月亮般,帶著稍許的清冷和無法遙及的美麗,但是微微一笑,便如整個世界都開滿了花朵,溫暖的馨香撲鼻而來。
讓人覺得,這個世界還是有希望的。
默默的拿起了鞭子,耳邊是少女清脆的笑聲,他冷漠的心有一次感動,感謝軒轅元承,給了他第二次新生。
他剛一踏進客棧,便立刻感覺到兩股不同的氣息,隱隱約約。
他雖然已經消失在江湖很久,但銳利的第六感依舊存在。
阿燼和小虎徑直的往軒轅飛飛那個桌子走去。
他很討厭被人觀看,雖然他們看的人是軒轅飛飛,目光中也沒有不敬,隻有驚豔和仰慕,但是他的心裏還是不舒服,這是江湖人特有的習性。習慣將自己隱藏起來。
目不斜視的看了看桌子上已經擺好的酒菜,阿燼一言不發的吃了起來。
“阿燼,你一直就是不愛說話的嗎?”軒轅飛飛看見阿燼端正吃飯的模樣,突然想起了爹也是這樣坐著吃飯,一絲不苟。
“嗯。”阿燼抬起眼,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繼續埋頭吃飯。
他不碰桌上的酒。
“最近幾天累著你了。”軒轅飛飛有些歉意的說,他一直趕著馬車,未曾合眼,她不知說了多少次休息換人趕車,阿燼就是不言不語,繼續趕車。
“沒有。”阿燼依舊一副淡漠的表情,心裏微暖。
原來以為相國府的小姐,嬌貴無比,沒有想到竟如此平易近人。想來也是,有那麼一個溫雅的哥哥,這樣的妹妹並不讓人奇怪。
“今天隻有一間客房呢。”軒轅飛飛突然想起今天晚上睡覺的事情,秀美帶著英氣的眉毛微微一挑,問小嵐道:“房間裏幾床幾凳?”
小嵐答到:“一床兩凳一桌,這邊偏僻,擺設也是簡陋。”
“如此,你與阿燼睡與床上,我和小虎在隨便打個地鋪。”軒轅飛飛笑道。
“這怎麼使得?”小嵐幾乎叫了起來,且不說她和阿燼男女共睡一床不妥,他們一夜坐著也要小姐睡著啊,怎能如此安排。
軒轅飛飛倒是江湖兒女的性情,並不覺得兩男兩女共處一室有何不妥,她以為是小嵐不好意思,便說道:“掌櫃會添三床被褥,你和阿燼隻是同床睡覺而已,有什麼難為情的,若是以大地為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同睡一床呢。而且你不比我習過武,身子嬌弱,阿燼又是兩天沒合眼,自然睡床上休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