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詞。
林黎在一瞬間有些慌亂,他死死地盯著餘固,語無倫次:“阿詞怎麼會來?我不是讓你一個人過來的嗎,你怎麼敢讓阿詞過來?”
“是我堅持要跟來的。”顧詞向林黎走近了一步,聲淚俱下,卻含著刻骨的恨,“如果我不跟來,我還不知道我跟阿固之間這麼多的事情,居然都有你的手筆在裏麵!”
聽到顧詞對自己的稱呼,餘固的心裏忽然一跳,一股久違了的欣喜籠上心頭。但是他很快讓自己鎮定了下來,因為林黎的手還沒有縮回來,悠寶仍舊被危險地掛在半空中,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
林黎卻對著顧詞露出了苦笑:“那是因為我愛你啊,阿詞。我是那麼的愛你。在餘固用球砸中你那一天之前,我已經悄悄地愛上了你。”
“可是愛不是傷害!”
他拚命地搖頭:“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阿詞,我隻想得到你,除了你之外,我別無所求!”
“你沒有傷害任何人?”餘固冷哼一聲,“看看你手裏的悠寶!這四年,難道不是你看著她長大的嗎?她是從來沒有叫過你爸爸,但是每一次叫你叔叔的時候,你難道沒有回應她嗎?”
“悠寶?”林黎喃喃道,當他的視線轉向手裏陷入昏迷的小女孩時,一時又陷入了怔忪。
餘固瞅準這個時機,猛地撲了上去,拚著被林黎刺了一刀的苦,也從他手中奪走了悠寶,向顧詞的方向扔了過去。
顧詞連忙接住,可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看到林黎忽然緊緊地抱住了餘固的身體,衝著自己癡癡一笑,然後向後一仰——
兩個人齊齊墜了下去!
……
五個月後。
大著肚子的女人牽著一個孩子,穿行在深黑色的墓碑之間。
這裏是渭城的公墓,雖然孟夏總說她這個孕婦到這種地方來不吉利,但是顧詞堅持,她也就不好說什麼了,隻能開著車送她過來,然後停在山腳下,等著孟夏祭拜完再下來。
悠寶費力地看著墓碑上的名字,想要認清楚。隻可惜她的年齡實在太小了,這幾個字還暫時不屬於她應該知道的範圍之內,隻能奶聲奶氣地拽著母親的手:“媽媽,你再做什麼呀?”
“我在跟一個對我們兩個來說,都很重要的人說話。”顧詞微微一笑,像是有無數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我要告訴他,我現在很好,悠寶你呢,也很快就能擺脫病魔、好起來。”
這些話悠寶已經聽了很多次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把小小地手掌貼在顧詞的肚皮上:“我知道,爺爺奶奶跟我說過,媽媽肚子裏的這個寶寶,就是我的救命靈丹!等它出生之後,我也會做一個好姐姐的!”
顧詞揉了揉悠寶的頭發,剛想要說話,包裏的手機就響了。
她看著屏幕上的名字,不禁又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剛剛把電話放在耳邊,就響起了男人的聲音:“阿詞,你帶著悠寶又去看林黎了啊,你怎麼不好好陪著我呢……”說是抱怨,其實撒嬌的成分更多一些。
五個月之前,林黎帶著餘固一起墜下了高樓。但或許是老天垂憐,又或許是之前餘固已經做好了安排,他們兩個人先是被來不及撤走的腳手架掛了一下,減緩了一部分下墜的趨勢,最後又掉到了下麵的充氣床上,僥幸保住了一條性命。
餘固是很快就醒了,隻是摔斷了腿,在床上躺了三個月,又能生龍活虎了。林黎卻有些慘,他不但腰部以下粉碎性骨折,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了,更被檢查出受了太多的刺激,已經精神失常了。
如果是這樣也就罷了,在被送進精神病院後不久,他似乎又恢複了一點神智,然後選擇了自殺。
其實,顧詞想,這對於林黎來說,或許也是個更好的結局。
林家父母收拾好了所有的遺物和財產,帶著林黎一半的骨灰,去了國外,繼續管理林黎留下的產業。聽說他們還收養了一個孩子,將來還可以繼承林黎留下的所有。
顧詞溫柔地應和:“我馬上就回來。”然後帶著悠寶,慢慢往山下走。半山腰,早就等不及了的孟夏正在朝她招手。
一陣風拂過她的臉頰,在這個瞬間,她仿佛聽見了春天到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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