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哈萊姆區,黑糖酒吧。
蓋瑞·霍頓坐在吧台前的一張椅子上,點了一大杯德國紮啤。
他之前已經喝過不少了,重來沒有喝過酒的他現在已經有了些微醉意。
他將臉貼在啤酒杯上,眼睛透過酒杯朝著酒吧周圍看去。
現在的酒吧很熱鬧,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
他們有的劃拳,有的講葷笑話,還有的一個勁的喝悶酒。
在蓋瑞·霍頓的眼中卻是換了個模樣。
劃拳的變成了打架,鮮血飛濺;講葷笑話的被幾個怪物圍住,麵色驚恐;喝悶酒的的手中端著一杯血,麵露享受。
眼睛離開酒杯,蓋瑞·霍頓一口氣把手中的啤酒喝完。
他醉了。
身體慢慢倒在地上,眼前天旋地轉,隨後就變得一片漆黑。
“酒保!這又一個喝醉的!快把他搬走,不要擋我們的道!”
酒保手腳熟練的把喝醉的蓋瑞·霍頓搬到了對麵的小旅館,開間房,隨後又回到酒吧。
酒吧內依舊熱鬧,所有人在肆意的揮灑自己的金錢、荷爾蒙;在瘋狂的發泄自己的驚恐、憤怒、悲傷。
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軍隊全麵武裝的進了位於哈萊姆區的格雷伯恩學院。
在軍隊撤出不到半天時間,一個隻在新聞中出現的綠色醜惡怪物從學院內衝了出來,在大街上瘋狂的破壞。
雖然事情最後解決了,但人卻死了很多,房子也塌了很多。
這個酒吧裏的都是已經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他們所得到的隻有一筆足夠他們揮霍一年甚至兩三年的金錢,失去的卻是陪伴自己一輩子的父母、妻子、孩子。
上午九點,當蓋瑞·霍頓從床上爬起時,外麵已經大亮了。
該過的生活還是要過,昨天還在酒吧醉生夢死的人今天又在工地上忙碌著重新建設這被摧毀過半的哈萊姆區。
蓋瑞·霍頓搖了搖發痛的腦袋,沒有了酒精麻醉的感覺,他又看到自己養父母那血肉模糊的屍體。
他又看到骨灰被埋入公墓,墓前無數的人為他們的家人痛哭流涕。
失去了酒精的腦袋所喚醒的似乎不止這麼一點記憶。
一些被他壓在記憶之海最深處的記憶噴湧而出。
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來自異位麵一個同樣叫做地球的世界。
在那裏,他是一個碌碌無為的整日過的渾渾噩噩的宅男。
前二十年無任何出彩之處,他所麵對的隻有冰冷的現實。他像一根野草在社會的夾縫中野蠻生長。
中二十年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他的這部分記憶很模糊。
隻依稀記得自己變成了一團幽靈生命體。他看到從地麵直衝天空的黃色氣體,看到身著鎧甲不停戰鬥的的身影。
看到很多很多卻也忘記很多很多。
記憶的最後一幕是一張熟悉的臉在自己身體裏塞了一個瓶狀物體。
後二十多年最先看到的是冰冷的還在下雨的天空,再然後是兩張驚喜的臉。
他還記得這麼一段對白。
“這裏有一個被遺棄的嬰兒,要不我們收養他吧。”
“我們與他的緣分是上帝注定的,所以我們才能再這樣一天遇到他。”
然後他知道自己被取了個名字叫做蓋瑞·霍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