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局長,咱們還是長話短說吧,你的上級應該還在等著你的好消息。你把凱鍾放了,隻要離開中國國境,我立刻把預留的拆彈後門告訴你。”
李雲道笑道:“甄總,剛剛我就說了,我這個人比較沒有安全感。你說你走都走了,萬一我啥也沒撈著,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時候你帶著兒子在國外吃香的喝辣的,我還得收拾一堆爛攤子,指不定還要被連降三級。甄總,咱們還是爽快點吧,你把後門告訴我,我把你兒子放了,然後我們一拍兩散。剛剛我也跟張公子商量過了,你們可以把我拷在窗台上,等指揮中心發現時,估計你們早就已經離開中國國境了。當然,還有一種選擇,風險比較大,你可以讓人強攻,但你兒子的安全我就沒法子保證了。”
甄平苦笑:“我說了,我的人已經退下大壩了。李雲道,我現在隻想早點帶凱鍾離開這裏,其餘的一切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當初安放炸藥的就違背了我的初心,所以才會讓手下人在施工中留下了拆彈的後門。說句心裏話,我現在很後悔,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張士英,我也不會上那條賊船。西湖是我生我養我的城市,我喜歡這座城市,喜歡這兒的很多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引爆炸藥的,畢竟,我不敢也不想背負上千年的罵名。或者,換種方式,凱鍾受傷了,我讓人把凱鍾先接走,你看他受了傷,也不適合留在這兒,我自己留在這裏做你的人質。等凱鍾一走,我就把後門告訴你。”
李雲道想了想,點頭道:“這個方法也不是不可行。”李雲道將張凱鍾移到門外,甄平讓候在大壩下的司機將張凱鍾接走,大壩頂的小屋裏頓時陷入了靜謐。
甄平主動開口,她似乎對李雲道這個人很好奇:“聽說你殺過很多人?”甄平聽到過很多關於李雲道的傳聞,據說這位年紀輕輕的副局長抓過悍匪,鬥過毒販,還幹過臥底,聽說曾經在香港警隊交流過,但最讓甄平感興趣的是關於李雲道殺過很多人的傳聞,有個小圈子裏曾經道聽途說地傳李雲道殺人如麻,三句話不合便會拔槍,說得惟妙惟肖,尤其是將李雲道在京城踩蔣青天搶媳婦兒的段子更是添油加醋地描述得天花亂墜,就差沒動用大型軍械轟著玩了。對於那些傳聞,甄平是不太相信的,但她這大半輩子閱人無數,一眼就看得出李雲道的與眾不同,尤其是那對桃花眸子,初一看似乎很平和,但這類人的爆發力是隱藏的,不動則已,動則勢如雷霆。
“你問的問題,剛剛你兒子也問過。”李雲道笑了笑,他突然好奇起來,“外麵的傳聞裏,我是不是一個不講人情、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粗漢子形象?”
甄平搖頭:“恰恰相反,反麵盛傳你是一個攻於心計、凶殘毒辣的人。”
“攻於心計?凶殘毒辣?”李雲道失笑,“也不完全錯,但稍稍片麵了些,前麵應該加個條件。”
“什麼條件?”
李雲道似笑非笑地看著甄平:“記得太祖爺說過嗎,我們對待自己的同誌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般殘酷。其實剛剛我也跟你兒子說過,害怕我的,絕大多數都是犯罪份子,心裏沒有鬼的人,半夜敲門心不驚嘛!”
“好一個半夜敲門心不驚,李局長果然好氣魄。”甄平言不由衷地讚完一句,小屋又陷入了靜謐。
湖風輕嘯,如哀怨婦人。
“拆彈後門在每一根承重柱的左前方,那兒有一塊澆築了水泥的鐵板,打開鐵板,下麵有個通道,可以直接通到柱子下方,剩下的就看你們的拆彈專家們專業不專業了。”
李雲道沒有任何猶豫,打起電話立刻打給指揮中心。
掛了電話,卻發現眼前的甄平仍沒有離開。
“你為什麼不走?”李雲道問道。
“知道你槍法好,我比較怕死。”甄平似乎在開玩笑。
“你可以走了。”李雲道一臉平靜道。
“真的?”甄平似乎很詫異,她已經做好了跟李雲道同歸於盡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