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峰蘇醒,已經是到了第二天即將到來的一個夜晚,這個夜晚無比平靜。
從床榻上爬起,羅峰睜開眼看見了,門外台階位置坐著一道少女的身影,此時皎潔月光灑落在地,使得少女的身影,特別的出塵,看上去,仿佛已經與與月光融為了一體,羅峰起身後來,沒有立刻打攪對方,而是靜靜坐在床榻上,緩緩的開始了一番調息,過後,又繼續打量門外台階處的身影。
此時的若若,並沒有察覺到羅峰已經醒了,但是她知道羅峰肯定是沒事的了,而且很快就快醒來了,之前修煉心法,導致肉身遭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而那時候,自己為了他的安危,出手打暈了羅峰,之後不過過去了半天光景,但是在若若那裏,卻是望著羅峰,進入了一段漫長的等待。
羅峰的身體逐漸地冰冷下去,這個過程,讓若若很是煎熬,她之前也在爺爺身上遇到過,一樣的,爺爺的身體也是逐漸地冰冷下去了,那時候,她抱著爺爺的身體,痛苦不已,而現在,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的發生在了眼前,這一次,她若若,卻沒有眼淚,而是無盡的悲傷,就這麼彌漫了出來。
然後她麵如死灰般的抱著羅峰,感受著他逐漸散去溫熱的體溫,那麼的寒冷,像是一塊冰一樣的了,觸手都是冰寒,令人再也觸摸不到的冰寒,仿佛關於他的一切,正在被冰封之中,到了最後,連他這具身體,也要成了一塊隻有寒冷的冰塊了,若若想到這些,她奇怪的沒有眼淚,但悲傷卻是一下子就到了頂點,就算是爺爺,她也沒有到過這樣的程度,她不知道該怎麼解讀自己的這種情緒,因為她連自己為何會這麼悲傷,也是有點無法理解的。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若若嘴裏念著詩句,她眼底無光,一片灰色的色彩,眼睛卻一直抬頭,看著星空,這個夜晚,並沒有什麼星星,隻有一兩顆的樣子,唯獨是月光,顯得很大的圓潤,特別大巨大,與自己似乎觸手可及。
“若要人長久,天涯共此時!”這時候,羅峰也一樣出聲,他聽到若若的詩句,心裏很是感慨,對於歲月這回事,他有時候,也是覺得難以抵擋的,盡管他在心法上,已經嚐盡了很多歲月帶來的痛苦,可是那種痛苦,一到了現實當中,看到了這裏的一切,依舊是那麼的輕快的度過的時候,他感覺歲月在自己身上,會有著幾分荒唐。
那種荒唐,不是覺得自己在虛度的荒唐,而是覺得,歲月混亂,歲月仿佛在自己身上,出現了錯亂的感覺,著讓他很長一段時間,對於一些在人世間裏,原本正在燃燒出火焰的情感,在經過一段心法上的久違之後,再回來,那種感覺,也是會變淡了,所以有時候,羅峰並非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他隻不過是在歲月裏的漫長旅程當中,逐漸地把兒女情長,遺忘在了遠處。
為了修行,他總是過早的啟程,原本正在絢爛開出的花朵,也是被他直接給無視的走過去了,再回頭,想要一睹它的旖旎的時候,卻發現,還是過了時候,那裏,花朵正在凋謝,那裏,有一道身影,已經和自己貌合神離了。
現在一樣是經曆了不同的歲月然後回來的羅峰,聽到若若這般感慨的語氣,心裏也是愁腸百轉,不由得,也是抒發了心中所思,迎著對方,他走過來,腳步很輕盈,不像是之前他的那般叫不了,像是與大地的接觸,又有了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這一點,若若也是察覺了出來。
“醒了?”若若臉上隻是微微一笑,對於羅峰的醒來,似乎沒有什麼驚訝,在對方的身體經過了一段時間後 ,逐漸地回溫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不用過多的擔心了,這和爺爺之前所遭遇到的狀況一模一樣,不過爺爺沉睡的時間久了一點,而羅峰,隻要了不要一天的時間,就蘇醒了。
“嗯。”聽到若若這種淡淡的聲音,讓羅峰有點忘記了自己是在一種另外的時間刻度裏,仿佛和若若也是存在了一種久遠一樣,此刻的對話,仿佛一場曆經了漫長歲月洗禮之後的重逢,話語裏,充滿了很多不言而喻,隻需簡單的幾句就完全能夠抒發了心底湧出的洪流。
“若若,你在想些什麼?”今夜的若若,沉浸在夜色裏,很安靜,安靜的過分,這讓羅峰感覺,對方似乎是心裏在琢磨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過對於若若,說真的,他羅峰並不算是最了解她的一個人,比之她的爺爺,羅峰知道的若若,可能也就是護道者這個身份以來的一些罷了,除此之外,別無所知了。,